厲長風原本只是想領略下長安的夜色,不想卻聽到幾名年輕人對官府的怨言。
市井之中的話才是百姓的話,看來李劍之下的長安也不像人說的那麼好。
想到這裡,厲長風先是一笑,然後衝幾人舉起了手裡的酒杯。
幾人倒也豪爽,隨後舉杯示意一飲而盡,兩名女子亦是如此。
一杯酒下肚,牢騷最多的男子衝著厲長風一笑:“大叔,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要是不嫌棄,坐到我們這裡如何?”
厲長風看了看四周的食客,見無人在意,於是點頭道:“那就叨擾了。”
“大叔說的什麼話,聽您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遠來是客,既然您到了長安,我們盡一下地主之誼又有何不妥。”
兩桌合一桌後,牢騷最多的男子說道:“我叫王壯,不知大叔怎麼稱呼?來長安作甚?”
“厲長風,早就聽說長安風貌與其他城池大不相同,這才慕名而來。”
“厲大叔,既然認識了就是朋友,我們敬您一杯。長安雖然沒有賭坊之類的所在,可玩的地方不少,比如說長安書院。雖然現在沒有正式開學,可和官府報備一下,也可以進去遊玩一番。”
厲長風點頭道:“我也聽說長安書院是處特別所在,可惜我無兒無女,要不然定將他們送進去。各位,如今天色已晚,你們來此處飲酒,家裡人不會擔心?”
另一人聞言笑道:“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就是出來坐坐,一起來一起回,又不做犯法的勾當。”
“我是說這深更半夜的,男女一起,你們的家人也不擔心?”
“我們幾個從小玩到大,又不會做什麼苟且之事,擔心什麼?再說我們這個年紀也該成親了,就是有些什麼,又怕什麼,大不了成親就是。別的不說,太守李劍不就是奉子成婚的嘛,他可以,我們為什麼不可以。”
少年的話雖讓厲長風吃驚,可他依舊不露聲色:“這件事我倒是聽說過,此地的太守不但奉子成婚,而且夫人還不是普通人物。”
“這話您算是說對了,我們太守大人這麼能折騰,還不是有個厲害的夫人給他撐腰?要是我也有這樣的一個夫人,說不定比他還能折騰。”王壯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陰陽怪氣。
不等厲長風開口,一個同伴“呸”了一聲道:“吹牛也不怕閃了舌頭,你能折騰?怎麼折騰?和自己老婆在床上折騰吧!”
聽眾人鬨笑,王壯臉上有些掛不住:“要不是連從軍的機會都不給我,我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不許這個,不能那個,既然如此,為何還要人從軍?若是去年我就應徵入伍,說不定長安大將軍不是魏無忌,而是我王壯!都是兩個肩膀頂著一個腦袋,我就不信比別人差!”
見眾人依舊鬨笑不止,厲長風說道:“既然有如此自信,為何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三百六十行,總有你的用武之地。”
聽厲長風這麼說,幾人互相看了眼,最後還是王壯說道:“大叔,您這話什麼意思?”
“我是說報效國家有多種方式,難道非要入伍投軍?”
“看大叔您說的,我們幾個大字不識一籮筐,不入伍投軍,還能做什麼?去衙門裡做事?投軍人家都不要,衙門裡就更不要說了。”
厲長風指了指沿街攤位:“像他們一樣做個生意也不錯,既有錢財入賬,又能為官府增加稅賦,也算是一種報效國家的方式。”
“大叔這話可說錯了,男子漢大丈夫,若不能搏一世功名,封妻廕子,便是枉來世上一遭!”
聽王壯這麼說,二丫有些不滿:“什麼叫大丈夫,巾幗紅顏就不該如此嗎?”
此時王壯喝的已經不少:“巾幗紅顏,也就你自己這麼叫自己,有本事先把那個劉婷從校尉位置上踢下來。”
二丫聞言也有了些火氣:“一個校尉算什麼,你要是有本事把李劍踢下來,我就能把她踢下來!這也不許,那也不讓,都是他的主意!要是沒有他這個太守,哪來的那麼多麻煩!”
厲長風擺手道:“年輕人謹言,若是被官府之人聽到,怕是會惹來麻煩。”
“有什麼麻煩?他做的不對,難道還不許我們說了?要是按照他定的規矩,最先下來的應該是他自己,對了,還有魏無忌!”
厲長風不解道:“太守大人到底定了什麼規矩,竟然惹得你們如此?”
王壯剛想開口,卻見二丫擺了擺手:“算了,越說越生氣,來來來,我們敬大叔一杯。”
又是幾杯酒下肚,見燒烤被送了過來,厲長風說道:“請大家嘗一下,看看攤販手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