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道軒一臉無奈的從江邊的碼頭回來告訴眾人,想要渡江起碼要等到七天以後。
王天海指了指遠處的人群道:“這麼多人總有個先來後到,你去碼頭,是不是要在官府備案,他們才能安排我們渡江?”
金道軒聞言一拍大腿:“我還真的忘記此事了,你是不知道,單單是排隊報備的人就排出二里,我只是到前面打問了下。諸位稍等,我這就去碼頭備案登記,這一來一回,估計又有不少人排到我們前面了。你們看,還有不少人正往風陵渡趕呢。”
金道軒剛想重新回碼頭,卻被一個同伴拉住,那人隨後指了指不遠處。
順著同伴手指的方向,金道軒見不遠處有幾人正在嘀嘀咕咕,仔細一聽才明白對方也在為渡河發愁。
與百姓和普通商隊不同,這幾個人是從大梁雲襄城出發,往安定運送生鮮果子的。
生鮮果子不比其他,原本本來就不容易儲存,從雲襄到安定,就算以最快速度到達,差不多也要折損四成。
要是遇上颳風下雨,官道難行,耽誤了時日,更是不知道會損耗多少。
如今風陵渡人滿為患,司徒明又剛正不阿,所以幾人就是想使手段也無從下手。眼看自己的貨物要白白損耗,如何能夠不急?
就在幾人商議對策的時候,一個留著山羊鬍的老者湊到跟前:“各位掌櫃可是為了渡江發愁?”
其中一名掌櫃看了看老者:“是又如何?”
老頭笑道:“若是真的著急渡河,老朽有辦法,就是多少要付些川資。”
“我們有三十輛大車,你渡的過去?”
老者笑道:“只要有錢,三百輛都可以。”
“當真?”
“當真!幾位掌櫃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派人跟我去看看。”
見幾人跟著老者而去,金道軒衝著一名同伴努了努嘴,然後才對王道:“如今渡口人滿為患,渡船難求,肯定有人打這個主意。”
王天海看著遠去的幾人道:“先生就不怕其中有詐?”
“有沒有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王掌門,你那兩個弟子還好吧?”
王天海點頭:“放心,不久前我還見過他們。”
金道軒笑道:“這麼說來,那兩位弟子是高手了?說句掌門不愛聽的話,這些日子我一直暗中觀察,看哪兩位才是您的弟子,可惜終是白費力氣。”
王天海大笑道:“先生勿急,他們該現身的時候自會現身。”
金道軒望著漸暗的道:“希望可以儘快渡江,不要等太久。”
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前去探聽訊息的人才返回了風陵渡眾人宿營的地方。
原來風陵渡往南大概十里的江邊有一片淺灘,剛剛老者與他的同伴在那裡專門渡那些很著急卻又沒辦法提前過江的客商。
他們只渡客商,不渡百姓,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百姓沒錢。
金道軒聞言輕輕一笑:“剛剛還說風陵渡守將司徒明治理有方,誰知道他眼皮子底下就有人堂而皇之的行不法之事。”
隨後對王天海道:“掌門,看來渡江有著落了。”
不多時,剛剛的老者帶著另外一個漢子陪著幾位掌櫃返回營地,隨後他們開始收拾行囊,最後在漢子的引領下帶著車隊向西而行。
王天海不解道:“不是說渡江嗎?他們怎麼往回走?”
金道軒沒有回答,而是衝著王天海身後努了努嘴,他回頭看去,就見剛剛那老者已面帶笑容的出現在營地之外。
本想將老者讓到帳篷內落座,不想他卻擺手拒絕,直接了當問金道軒是否需要渡江。
據老者自己說,他本是大梁水軍,幾個月前還在風陵渡當差。可隨著魏升身死,司徒明到任,他就被以年齡太大為由清出了軍伍。
原本老者也想頤養天年,可當兵吃糧這麼多年卻沒攢下多少家財,再加上老來得子,生活日漸窘迫。
後來風陵渡的過往之人越來越多,更有許多人因為耽誤行程,貨物損毀甚重,他這才動起了暗中擺渡的念頭。
和幾個一起被清出軍伍的老夥計一商量,結果眾人一拍即合,於是便弄了幾條船冒著風險幹起了偷渡的營生,雖然掙得不多,但也能勉強餬口。
聽老人說的可憐,金道軒笑道:“老丈,當初魏升在任之時,對來往客商沒少盤剝。你們在他手下,就算不能吃肉,難道還不能喝點湯嗎?我可是聽說司徒明上任後,清除了守軍裡不少害群之馬。”
老頭笑道:“這位客官說笑了,魏升就是鐵公雞一隻,他撈的再多也不會給我們一分一厘。老朽要是能攀附上他,也不會到老都是一名小小計程車卒了。”
金道軒指了指一旁的車輛道:“我們有四十多人,十輛大車,若是渡河,要收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