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的父母是廬河青雲鎮的普通百姓,在她八歲那年,孤雲峰無塵庵的天心師太路過此地,一眼看中了小云熙,就想收她為徒,並把她帶到山上學藝。
雲熙是家裡的獨苗,父母對她疼愛有加,雖然知道跟著高人以後一定會有出息,可還是有些捨不得這麼小的年紀就被人帶走。
天心師太百般勸說,最後還留下千兩紋銀,說這是雲熙父母去看望她的路費,這才將雲熙帶上山。
雖然收了個稱心如意的徒弟,可天心師太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留下的千兩銀子竟然成了禍根。
原本雲熙父母只是普通百姓,依靠自己的雙手勞作,日子過得雖然不能說清苦,可也不富裕。
千兩銀子對普通百姓來說是一筆鉅款,有了這筆錢,也讓雲熙父母心思開始活泛起來。
於是夫妻二人拿著這筆錢做本,嘗試做一些生意,不想一試還真的嚐到了甜頭。
七八年的時間,雲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最後竟成了遠近聞名的富戶。
有了錢,雲熙的父親又起了心思,兩口子就一個女兒,以後家業誰來繼承?
於是雲父就起了納妾的心思,雖然雲母心中不悅,可自己肚子不爭氣也沒辦法,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經過千挑萬選,雲父終於選定了廬河城內拂柳坊一戶人家的女兒。
雖然女子比雲父小將近二十歲,可過程卻異常順利,從提親到下聘禮,再到成親,中間沒有一絲波折。
只是成親之後,這位名叫窈孃的妾室卻提出將生意移至廬河,畢竟那裡是城池,各方面比鎮上強不止一星半點。
雲父思索再三,也覺得窈娘說的有理,便決定全家遷往廬河。
沒想到就在搬家當天出了大事,押送細軟的車隊離開青雲鎮不到十里,路邊衝出一股土匪,將十幾輛大車洗劫一空,雲家多年的積蓄頃刻化為烏有。
雖然先期盤下的店鋪已經在廬河開張,可積蓄全無的雲家不但貨物週轉出了問題,就連夥計的工錢都付不出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漏船又遭打頭風,就在雲父為了錢四處奔波之時,與之有生意來往的商賈紛紛上門,索要貨物的錢財。
為了度過難關,雲父不但把鎮上的老宅賣掉,就連剛剛在廬河買的院子也一併轉手。
剛剛把眼前的危機應付過去,想不到窈娘眼見雲家敗落,竟然讓雲父寫休書把自己休了,甚至還為此搬回了孃家居住。
短世間內的一連串變故,終於將雲父徹底擊垮,他不但將剛剛過門的窈娘休掉,而且開始變得不思進取,整日混跡賭場之中。
隨後幾年,雲家的生意雖然由雲母苦苦支撐,可賺的那些錢全都讓雲父揮霍一空。
一個偶然的機會,賭場裡的雲父聽說當年所發生的一切不是偶然,而是窈娘一家做精心佈置的騙局,為的就是雲家的家產。
得知此事的雲父氣憤之下跑到已經重新成家的窈孃家裡吵鬧,不想卻被人狠打了一頓,然後扔了出來。
當年的事雲家沒有證據,可雲父私闖民宅的罪名坐實,被對方告到官府,要賠償千兩白銀。
雖然雲父這些年一直在賭場揮霍,可靠著雲母的苦苦支撐,雲家還是多少有了點起色。沒想到剛剛看到希望,卻又因為雲父這次魯莽陷入了窘境。
不想就在這時,雲父又藉著酒勁大鬧賭場,毀壞了不少東西。賭場老闆見狀也將其告上官府,兩家合計賠償不下五千兩銀子。
雲母得知此事氣的口吐鮮血,最終臥病在床,可即便如此,兩家依舊咄咄相逼。
最終雲家讓店鋪以及重新買下的小院全部轉讓出去才算是堵住了這筆饑荒,無奈之下夫妻二人在最便宜的市坊租了個小院聊以為生。
可即便如此,雲父依舊流連賭坊,絲毫不顧及患病在家的妻子。
三年前雲熙師父病故,雲熙便離開孤雲峰返回家中,可到了青雲鎮才聽說雙親早已搬到廬河。
到了廬河後,雲熙幾番尋找才在一座破舊的院落裡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母親。
而此時雲父仍舊在賭場中逍遙,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欠下賭場的銀子利滾利已經萬兩之多。
雲熙見狀一邊用隨身攜帶的銀兩給母親看病抓藥,一邊勸父親迷途知返。誰知雲父非但不聽,反而想拿雲熙身上僅有的銀子繼續去賭場揮霍。
雲熙沒有想到曾經的父親竟然成了這個樣子,當即跪地哀求他為了這個家立刻收手,不想雲父非但不聽,反而甩袖子出門而去。
雲母這些年操勞過度,再加上急火攻心,身體越來越差,哪怕雲熙花光銀兩,並變賣了所有,卻依舊救不了這個苦命的婦人,最終散手人寰。
母親去世,雲熙悲痛欲絕,哭了一場後便去賭場找父親。
誰成想賭場老闆看到雲熙,非但不放父女二人離開,還要雲熙幫著雲父還一萬多兩銀子的賭債。
更荒唐的是,雲父為了錢竟揹著雲熙,與如今錦雲閣的老鴇簽了賣身契,一張紙就把她賣到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