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巡邏士卒發現李劍如同雕像般坐在塊大石頭上一動不動,就連衣服都已經被露水打溼。
一名士卒走到近前連喊幾聲將軍,李劍才緩緩睜開眼睛:“天亮了?”
士卒聞言一頭霧水:“將軍,您是睡糊塗了還是夢遊了?”
李劍沒好氣的看了這名士卒一眼:“睡糊塗了,你們去吧,好生巡邏,不要太過接近落雁峰。”
回到大帳之中,李劍伏案疾書,隨後喊過於寧道:“誰射術最好?讓他把箭射到落雁峰上,不過人不要過於接近峰頂。”
於寧道:“將軍想招降他們?”
李劍搖頭:“我只想將他們弄到山下來,好收拾他們。這些人無惡不作,禍害了不知道多少百姓,想投降我也不答應。”
說完將一封薊州來使所帶的書信交給了於寧:“這些人就是畜生,比拂柳坊那些東西還不如。那些東西雖然喪盡天良,可總歸是為了錢,可他們就是純粹為了取樂,這些土匪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於寧點頭道:“那些投降的也一樣。”
“一個都不放過,我早就說了,要讓這些新兵蛋子見見血,手上沒有人命的兵,就是上了戰場也會腿軟。”
落雁峰上的土匪所帶的糧食本已經見底,可兩千五百人一下子成了四百多人,這讓他們又可以維持幾天。再加上山上有一眼清泉,所以羅山他們還不是很慌。
看著山下紮下大營的官軍,羅山嘬了嘬牙:“這個魏明是不是有毛病,這麼多人就為了我們,小題大做了吧?”
王衝皺眉道:“看樣子他們不想攻山,而是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
這時一名嘍囉急匆匆跑來說道:“後山雖然有一條路,可出去不到三里就是懸崖,懸崖深約百丈,兄弟們下不去。”
羅山嘆了口氣:“先讓弟兄們在山上找些野物,再看看官兵什麼時候退吧,他們所需糧草甚多。從外面往山裡運糧又十分不便,應該不會待太久。”
就在這時,嘍囉指著山下道:“大哥三哥,你們那是什麼。”
看著山下開闊地中正在組裝的投石車,王衝一臉驚訝:“他們的投石車能打這麼遠?”
羅山也是眉頭緊鎖:“這個魏明到底是什麼人,真是造反百姓出身?看這陣勢說他是帶兵將軍還差不多。”
不但山上的土匪對李劍的做法不解,就是他身邊的將軍同樣如此,不過李劍只用一句話就解釋了原因:大軍征戰在外,什麼情況都能遇到,若無隨機應變的能力,這樣的軍隊能打勝仗?
就在羅山好奇李劍出身的時候,山下營寨中突然衝出無數大軍,順著山坡就往上爬,這讓他更是一驚:幾乎如同峭壁般的山體也能往上爬?
正當他準備招呼手下往山下扔石頭時,卻見大軍又退了下去。反覆多次後,王衝摸了摸下巴道:“大哥,我看他們好像是在練兵。”
羅山剛要破口大罵,就見一個嘍囉從山下匆匆跑來,手裡還拿著一支鵰翎箭:“大哥,山下射上來的,上面有一封信。”
接過鵰翎箭將書信解下拆開,只看了一遍,羅山臉色就是一變。
隨後他把信遞給王衝:“是真的還是嚇唬人的?”
書信內容很簡單,就是說落雁峰也叫絕命嶺,之所以這麼叫,是因為只要是人,在山上絕對活不過十天,要不然也如此險峻的地方也不會沒有綠林好漢佔據。
如今羅山他們已經在山上住了三四天,要是還不下山,除了命喪山上外,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為今之計,想要活命就趕快下山,念在大家都是綠林出身的份上,只要能痛改前非,就會饒他們一命。
看完書信,王衝皺了皺眉道:“危言聳聽吧,我看他們是怕攻山傷亡太大,所以才這麼說的。不過魏明也是綠林出身,他招攬我的目的昭然若揭,這個不是不可以考慮,只是口氣為何這麼強硬?”
羅山沉思片刻道:“要不再等兩日?別不是他們沒有糧草,這才虛張聲勢的吧。”
二人正在嘀咕的時候,一個嘍囉跑過來急道:“大哥,三哥,小七好像不行了。”
小七是土匪的一個小頭領,為人心狠手辣,頗得羅山賞識。只是這次在薊州突圍時身中兩刀,雖然咬牙來到了落雁峰,卻因為傷勢有些重,沒跟著去玉田鎮。
當二人趕到小七所在的房間時,只見他口鼻之中全是鮮血,甚至眼角都有一絲血跡。
二人見狀對視了一眼,心中一驚:這是受了內傷的表現,雖然突圍時小七被砍了兩刀,可是卻沒有受過內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小七努力掙扎了幾下,最終沒有了氣息,王衝道:“大哥,看樣子信上說的是真的,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下山吧。”
羅山嘆了口氣:“要是下山了,他們會怎麼對待我們?一旦下面的人反悔,後悔都來不及,你也看到了,信上都沒有落款。”
“要不我先下山,找他們領兵大將探探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