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之時,前方的大軍早已望不見了蹤影,李劍則仍然不緊不慢的往前走。
可在他身後的女兵卻已是狼狽至極,不但互相之間連拉帶拽,而且衣冠不整,不少人就連佩劍也不知道丟在了哪裡。
又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終於前方出現了裊裊炊煙,那是前方大軍按照李劍的命令在埋鍋造飯。
只是當一眾人趕到之時,看到的只是大軍遠去揚起的煙塵以及仍舊留在原地的火頭軍以及幾百匹戰馬,此外飯菜也已經給眾人盛好。
見此情形,一眾女兵一擁而上,圍著飯菜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嚥,不過她們互相之間落的實在太遠,當先來的人吃飽喝足坐在一旁喘氣時,後面的人才看到影子。
等眾人吃喝完畢,又歇息了半個時辰後,火頭軍也早已啟程追趕大隊去了,此時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李劍指了指那些戰馬道:“上馬,天亮之前必須趕到玉田鎮。”
李劍話音剛落,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起身厲聲道:“將軍,你這是行軍還是要人性命?”
“此話怎講?”
女子道:“已經晚上了,難道不要人歇息?如此就算到了陣前,人困馬乏之下,還如何對敵?”
李劍看了看這個女子,然後兩步走到她跟前道:“你的盔甲呢,你的兵器呢,就你這樣如何上陣殺敵?”
女子聞言厲聲道:“早知你如此殘暴,這個兵我就不當了,明日我就回廬河!姐妹們,有願意和我一起走的明日一早一起回廬河,這樣的兵當著有何意義。”
在一陣竊竊私語聲中,李劍看著女子道:“你叫什麼名字?”
“林美嬌!”
李劍點頭:“林美嬌,此次剿滅土匪為廬河捐軀的第一人,有了這個名號,你的家人也能多另一些撫卹。”
說話的時候,李劍身上那股讓人壓抑的氣勢陡然而出,林美嬌見狀顫聲道:“你想幹什麼?”
“出言頂撞主帥,質疑大軍軍紀,為一人之私置軍令於不顧,最後竟然還煽動同袍出逃,件件都是死罪!你安心去吧,你的家人不會因你而蒙羞的。”
話音剛落,李劍寶手起劍落,林美嬌人頭落地,屍體隨後栽倒在地。
見此情形,一眾女兵嚇的驚聲尖叫,亂做一團!
李劍見狀大吼道:“只要當兵吃糧,就沒有男女之分,我會將你們一視同仁!全部聽令,整佇列陣,上馬開拔!”
眼見眾人互相攙扶著上了戰馬,李劍這才打了個呼哨,緊跟著道路兩邊竄出十幾條黑影。
李劍指了指林美嬌的屍體:“找個地方埋了。”篳趣閣
隨後又對苗玉嬈道:“明日一早,我在大營等你們。”
說完翻身上馬,一馬當先就衝了出去。
看著掩埋屍體的十幾個人,苗玉嬈本想上前問兩句,可思索再三卻只是揮了揮手:“走吧,連夜趕路,到了大營再休息。”
李劍單人獨騎走出不到三里,猛覺得身後一股香氣飄進鼻子,於是無奈道:“不是說不讓你來嗎?”
龍傲雪幽幽道:“你家若蘭不放心,非要我來看看,誰想到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李大將軍在立威。”
李劍哼了一聲道:“這還算立威?要是立威的話,這五百多人一個都別想活!”
龍傲雪不解道:“既然明知如此,你為何還要將她們帶到陣前?”
“拿了我那麼多銀子,難道白拿了?不過女子心細,我現在才想到有些事她們做可能比男子合適,比如說軍醫。再比如讓她們鼓舞士氣,也可能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自古至今兩軍陣前皆是男子,若是有女兵出現,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龍傲雪哦了一聲道:“你這些可都是兩軍對陣時所需的東西,要是與異族開戰,估計沒有什麼用。”
李劍頭也不回的說道:“與其關心這些,你還不如關心一年之後的事。八十萬大軍聚集楚州,八十萬人啊,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子,要在安定城整整操練五年。這五年裡,他們要不要找婆娘,要不要男歡女愛,要不要生兒育女?這些你想過嗎?”
龍傲雪將整個身子都貼在李劍後背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說道:“連男歡女愛都說出來了,你也不怕羞?”
“這有什麼怕羞的,這是人之常情,這種事解決不好,可能會引起大亂!沒見我想將鳳鳴來的光棍都撮合成親嗎?可惜殺了個林美嬌,又一個光棍沒有了著落。你呀,就算武藝再高,也是婦人,有些事眼界不夠。其實祖師當年就錯了,要是玉狐山莊掌門是男子,如今的天下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龍傲雪一把揪住李劍的耳朵道:“你什麼意思,瞧不起女子?”
“沒有,不過論眼界,你們確實沒有男子開闊。這和武藝高低沒有關係,在有些事上,你該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