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嶽州後,在韓夫人身上李劍才體會到了母愛是什麼,所以他對這位曾經的驚鴻仙子格外尊重。哪怕平時在一些事上和韓山虎頂撞,也從沒有和師孃大聲說過一句話,在心裡,他已經把韓夫人當成了母親。
想到小奴和龍若蘭繪聲繪色的描述,再想到師父師母這些年來一直恩愛如初,李劍就想扇自己兩巴掌。雖然都說師孃沒有生氣,可這種事誰聽了心裡能好受?自己這張嘴還是縫起來算了!
到了客廳門口,李劍雙膝跪倒用膝蓋當腳走,跪爬進了客廳直接磕頭道:“師孃,徒兒錯了,惹您生氣,劍兒罪該萬死!”
韓夫人把他拉起來道:“傻孩子,你哪裡錯了?還罪該萬死,是謀反了還是弒君了?就算是這樣,只要抓不到就死不了。”
李劍低著頭道:“昨晚我喝多了,胡說八道,惹您生氣了。”
韓夫人把李劍按到椅子上說道:“誰說我生氣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和你師父這一輩子什麼都好,就是沒有個孩子。劍兒,說句你不愛聽的,咱娘倆再親再近,你也只是你師父的徒弟,這護國公的爵位你繼承不了。所以後繼之事是師孃的心病,想給你師父生個一兒半女,可身子不爭氣沒有辦法。我也多次勸過老頭子納房妾室,可他每次都和我吹鬍子瞪眼,我著急卻沒有辦法。昨天你提起此事,我這心思就又活泛起來了,你姑姑雖然年紀不小,可保養的不錯,還能生育子嗣。要是真的能促成此事,以後你和蘭兒的孩子師孃幫你帶。”
李劍一咧嘴:“師孃,昨天是我喝多了胡說八道的,這事怎麼可以,師父是什麼人,我姑姑又是什麼身份?”
“傻孩子,真要是二十多歲的黃花女子,你覺得你師父能答應嗎?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也就是你姑姑這樣的身份才能一試。”
韓夫人說的是實情,韓山虎一輩子光明磊落,為人剛正不阿,而且對信義看的極重。要是讓他娶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估計他能拔劍自刎,可要是找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寡婦,別說其他,李劍這關就過不了。
前韓提倡早婚,一般的寡婦都帶著孩子,普通人娶了也就娶了,可韓山虎的身份是護國公,娶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那以後爵位怎麼算?沒孩子的寡婦更不可能,韓山虎要是真的納妾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生孩子嗎?!
李劍也有些發愁,這樣對姑姑公平嗎?姑姑這輩子經歷了太多不幸,先是被賣入青樓過的生不如死,後來又因為自己被關了五年。現在好不容易可以享下清福了,卻又捲到這種事裡,再說就算真的能成,老頭會怎麼對她?韓山虎兩口子感情之好可是世人皆知。
想了半天,李劍才重新抬起頭:“師孃,您真的不生氣?覺得這事能行?”
“傻孩子,等哪天我和你師父入土為安的時候,你是想只有你和蘭兒哭師父師孃呢,還是想有人可以在我們的棺材前哭爹孃呢?昨日吃飯的時候你提起此事,我還問過你姑姑,她好像並不是特別反感,好歹不說,咱家也是大韓護國公府,身份在那裡擺著呢。”
李劍搖著韓夫人的手道:“師孃,您和師父還不老,不要說這種話好不好?您放心,我這就去找姑姑,問問她心裡到底怎想的。”
李劍在外的這些日子,因為舒瑤經常上門打探訊息,又想著富貴坊離國公府有些遠,韓夫人就想讓她搬到龍若蘭在太平坊買的院子裡。雖然舒瑤沒什麼意見,可魏家老太太卻不高興,雖說這些日子在舒瑤的撮合下,準婆媳關係好了很多,可老人卻捨不得她離開,所以現在舒瑤還住在魏宅。
富貴坊到國公府有些遠,李劍沒傻到用兩條腿走過去,所以就想把玉追雲牽出來。可還沒等出月亮門,就見一個內侍從西面走來:“侯爺,大王請您去王宮一同用早膳。”
李劍一頭霧水的看著內侍道:“公公,您叫我什麼?搞錯了吧?”
內侍笑道:“我的侯爺,您現在是驍騎將軍、鳳鳴侯,難道才過了一晚就忘了嗎?”
李劍聽到這裡一拍腦袋,他真把這事給忘了,現在自己已經不是校尉了,而是驍騎將軍,昨天旗號都打出來了。
韓天峰請吃飯,用屁股想也知道他沒安好心,不過不去又不行,所以李劍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公公您頭前帶路,不過您怎麼在那邊過來了?”
內侍笑道:“侯爺難道忘了?王宮和國公府之間有暗門相通。”
等進了所謂的暗門,李劍才知道這就是一段地道,怪不得龍若蘭第一次登門後他圍著國公府轉了一圈也沒看到所謂的暗門。
內侍看出李劍的驚訝,於是笑道:“侯爺,這地道可有些來歷,聽說當年護國公和先王還是孩子時特別淘氣,有段時間二人整天不見蹤影,每到晚上都會一身泥土的回到房中。老大王好奇之下派人詳查,才知道他們竟然在挖一條從王宮到當時國公府的地道,說是為了可能的戰亂準備。雖然老大王對倆孩子的話沒放在心上,可還是給他們一些人手任其胡鬧,誰知這地道竟然在後來的嶽州王之亂時救了他一命。所以等老大王平定叛亂後,親自派人將這條地道擴建、修繕,並一直保留至今。雖說現在這不是什麼秘密,可除了王宮和國公府的部分人,剩下的還真沒幾個走過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