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類訊息很快傳到了張冶耳中,但他沒什麼反應,被人不看好是應該的,因為現在的鐵匠鋪,的確沒有太多優勢。
比如,從靈寶司獨立出來,不可能再享受到官方訂單,這也是當初和總司大人約定的。
又比如,鐵匠鋪缺少頂尖鍛造師,至少比起靈寶司差了一大截。
但是,優勢也不少。
首先,從靈寶司獨立出來,完全以商業的方式運作,少了官僚主義作風,效率必定提升不少。
而且,鐵匠鋪吸納了靈寶司的不少人才,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比那些小商號還是要能耐不少的。
最後,張冶依舊是靈寶司的大總管,憑借這個光環,可以照拂一下鐵匠鋪,渡過當下的難關還是沒問題的。
總的來說,當前的鐵匠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沒有別人說的那麼不堪。
鐵匠鋪百廢待興,大家也挺有幹勁,好像沒有被外面的風言風語影響,其實並非眾人自信,而是已經沒有比現在更壞的情況了,只要努力工作,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好,倘若啥都不做,那不正好應證了別人說他們是廢物嗎?
眾人不蠢,憋著一股拼命的勁兒,這個氛圍也感染激勵著其他人。
張冶不在鐵匠鋪的時候,就由王主事負責統籌上下,其實張冶在的時候,也沒做什麼事情,因為王主事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張冶只是憑借總管的影響力,每次來都會給鐵匠鋪帶一批民間訂單,眼見著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然而沒多久,總司大人再次召開了高層會議。
“大總管,這幾天新部發展得如何?”總司大人詢問道。
“有勞總司大人費心,鐵匠鋪百廢待興,不過有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張冶顯得頗為自得,畢竟神奇鐵匠鋪就像他的孩子,成長得好,身為家長自然開心。
總司大人哦了一聲,話鋒一轉:“看到大總管這麼忙,咱們也不能什麼忙都不幫,這樣吧,大總管下轄的商業部,就暫且交給二總管打理,算是幫大總管減輕一下負擔,二總管你覺得怎麼樣?”
張冶怔了好半響,這是在幫忙嗎?分明就是在削弱自己的權力啊。張冶隱隱明白過來,最近幾天,自己透過下轄商業部的影響力,給鐵匠鋪送了幾筆小訂單,這引起了總司大人的不滿。
這的確有張冶考慮不周的責任,畢竟鐵匠鋪獨立出去了,有些事情需要避諱。可那幾筆單子,合起來也就幾百件下品先天靈寶,而且鐵匠鋪名義上是屬於靈寶司管理的,都是一家人,這總司大人也太小氣了吧?
而且,總司大人沒有問自己同不同意把商業部交出來,而是直接問二總管願不願意接受,這欺人太甚。
張冶正要說什麼,二總管一嘴就接了過來:“我手下部門少了些人,最近挺忙的,不過能為大總管分憂,屬下再忙也要幫上一幫啊。”
看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張冶真想一耳光呼過去。
“這樣的話,那就辛苦二總管……”總司大人剛說到這兒,就被張冶打斷。
張冶說道:“總司大人,敢問屬下這是犯了什麼錯,要拿走我的商業部?”
有些事情,大家心裡清楚就行,犯不著拿到臺面上說,這是官僚的做派。但張冶不是官僚,咽不下這口氣。
二總管嘲弄的看了張冶一眼,究竟還是太年輕啊。
總司大人神色深沉,覺得張冶這廝怎麼這麼不開竅,既然張冶要明說,那就拿臺面上說說吧。
總司大人說道:“最近,你拿了幾個單子給鐵匠鋪那邊對不對?”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小氣,認為不就幾百件下品先天靈寶麼,一家人何必斤斤計較?”
“其實這是一個原則問題,新部那邊獨立運作,就應該自力更生,做好做壞,靈寶司這邊都不會拿它一塊天石。”
“但那些訂單是靈寶司這邊的,利潤也是靈寶司的,屬於全體鍛造師的既得利益,你將這筆錢拿去接濟新部,靈寶司的這些鍛造師怎麼想?”
“你不僅僅是新部的大總管,也是靈寶司的大總管,你不覺得這麼做有失偏頗嗎?”總司大人繼續說道,“說好聽點,這是接濟新部;說不好聽,這是偷!”
總司大人說得話很難聽,竟然用上了偷這個字眼,張冶明白,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拿走自己的商業部。
其實那批訂單,並非從靈寶司的已有訂單中拿出去的,只是以自身的影響力,推薦給了鐵匠鋪。而且張冶也只是想幫鐵匠鋪渡過開始的難關,到了後面,就不會再這麼做。
但規則是這些大佬訂制的,張冶玩不過他們。
張冶考慮了一番,最終讓出了商業部,既是因為無法改變這個結果,也是這樣做有些好處,譬如張冶可以有更多時間參與到鐵匠鋪的工作中去。
最重要的一點,張冶憋著一口氣,等後面神奇鐵匠鋪超過靈寶司,誰也沒理由說鐵匠鋪是靠靈寶司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