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漆黑,月亮被濃厚的黑雲遮掩住,只有零星的月光透過層層夜色照亮大地。
篝火燃燒的橘光瀰漫在整個軍營。
舒雲清冷而美豔的眉眼間因為這點橘光,絢爛奪目,在軍營裡格外引人注目。
謝老太爺的人把她送了過來,話也沒多說兩句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西涼王城。
軍營裡的人各有各的安排和去處,站崗的站崗,巡邏的巡邏,沒有屬於她那份的軍帳,她只能待在外面。
舒雲執起一根細柴挑了挑底部被壓著的木柴,方便氧氣充分與其接觸,火焰有了氧氣的助力,燃燒得更加雄烈。
旁邊值守的人多次看過來,見她一個勁兒地添柴火,火一直烈烈燒著,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你這樣很快就會把柴火用光的。”
舒雲握著一根新幹柴的手頓了頓,她側頭看了眼不久前還堆出了一個尖的柴火堆,此時已經被她用得只剩一些貼緊地面的粗木柴了。
而她身前原本只有陶罐底部大小的火堆已經成功被她堆疊成了臉盆大小,火勢沖天,烤得她一張臉紅撲撲的,泛著燙。
舒雲放下捏著手裡的木柴,沒有再繼續往火裡添新的柴火,雙手往後一撐,身體後傾,臉微微仰起,和火堆拉開距離。
她方才發呆,現下因為侍衛的話回過神來,才發現一張臉被烘烤得燙熱。
袖子因為她撐地的動作蹭上了泥土,她也渾不在意,臉仰起露出她纖細潔白的脖頸,上面謝扶留下的紅腫掐痕已經小了很多,不過取而代之地是一小片的青紫。
西涼的夜風帶著荒意,在山間平原裡肆意呼嘯,舒雲臉上的溫度被席捲而過的夜風吹散了不少。
她坐直看向那個出聲的駐守士兵,“你叫什麼名字?”
李鐵本還想告訴她該怎麼節約木柴,長時間地維持火堆的燃燒,聽到她這麼一問,立刻警覺地閉上了嘴。
舒雲也是問完才想起他們西涼軍隊裡的規矩森嚴,不再繼續剛才她問的問題,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面板黝黑,長得人高馬大計程車兵。
謝扶對這個長得跟天仙似的姑娘的態度,他們都有目共睹,李鐵被舒雲這一通打量,看得渾身不安,他幹嘛要多嘴引起她的注意,誰知道她在打什麼壞主意。
“不用那麼警惕,”舒雲淡淡出聲,“你的名字又不是什麼機密。”
李鐵低聲接話,“那也不行……”
舒雲越過他看向江言的軍帳,裡面的燈火已經熄滅,儼然是人已經睡了。
她坐在外面吹冷風,他在裡面倒是睡得舒服。
風掃過她的脖頸,帶起輕微的痛感。
她甩開手裡握著的木柴,她舒雲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大跨步走向江言所在的軍帳。
李鐵連忙握緊劍柄,一臉戒備,“你要幹什麼?”
舒雲面無表情地掃他一眼,“你不知道嗎?我是你們謝家太老爺給你們世子爺選的媳婦。”
她是由謝老太爺手底下人送來的,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可這個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們卻不清楚。
大約是“媳婦”二字衝擊力太大,李鐵一時沒能把這個詞和眼前的女子聯絡起來,也沒能把眼前的女子和未來的世子妃聯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