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筆落下,這個陣符太過複雜,期間之前留下的血液早就變得暗黑,凝結成塊不能再用來畫符了。
舒雲無法,只得解開剛包好的傷口以沾血用,才得以把陣符畫完。
畫完最後一筆,她鬆了口氣,站起身來,轉頭看向安荷,“這樣就行了。”
安荷縮在昏暗裡,沉默一會兒,起身朝她走過來,聲音低微,“用我的心臟吧。”
聞言,舒雲抬眸注視了她一會兒,雖然她一直看不慣安荷有時候的任性,但現在看來,她確確實實是喜歡裴矩。
“不用,”舒雲搖了搖頭,“我來就行。”
她年少捉妖時遇險,生死攸關之際得裴矩相救,他也因此受了重傷,養了很久。
她也算欠他一命,原本想跟在他身後,儘可能地守護他平安以報答救命之恩,如今看來恐怕不行了。
不過這樣也好,一命還一命,也算是兩清了。
安荷驚詫地看向她,“你來?”
舒雲點頭,“我現在太過虛弱,等會兒我動手剖心後,沒有力氣將心臟放入裴矩的胸腔,到時候就需要勞煩安姑娘了。”
安荷愣然:“沒……沒問題。”
她早該想到以舒雲的性子,怎麼會捨棄他人,保全自己,她總還是對人性有所警惕。
舒雲走近床榻,手掌心握上腰間刀柄,漸漸用力拔出刀來。
刀尖抵上胸膛,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寒鐵的涼意。
她低頭看了眼裴矩灰白的臉色,眼睫耷拉下來,遮蓋住了眼眸,讓人瞧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蜘蛛精的前足黝黑,帶著倒立的剛刺,她忍著痛硬生生逆著剛刺的方向拔出足刺,倒刺刮過血肉,疼痛至極。
她來不及緩那一口氣,全力躲過妖魔破石裂空刺來的前足,堪堪擦過她的腰間,割破了她的外裳。
如果她拔倒刺時因為疼痛慢了一秒,那或許她就會被刺穿腹部內臟而死。
舒雲收回視線,闔上眼,罷了,本就是在還他人情,不必計較那許多。
今時今日,她救他一命,兩人之間也就清算了。
手中微微用力,刀尖抵著胸膛就要沒入其中,一柄菲薄的匕首率先舒雲的刀穿透了她的胸膛。
舒雲嘴角溢位血,咳了兩口血沫。
她低頭看了眼胸前透出尖兒來的匕首,有些無奈。
安荷抖著手攪動著匕首取心,她沒敢看舒雲漸漸渙散的瞳孔,嘴裡嘟囔著,“你別怪我,你也是自願獻出心臟的……”
舒雲突然站著不動,安荷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她驟然意識到舒雲可能是先放鬆她的警惕,然後在她失去戒心的時候動手。
她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她捧著還熱乎的心臟,渾身抖個不停,顫著手把心臟放進裴矩的胸腔裡。
荒山野嶺的農舍裡,以血畫就的陣符亮光大作,禁術的齒輪開始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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