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想到那些出了陣法的人,暗暗鬆了一口氣,應當是他們去搬了救兵,還算聰明。
在她放鬆下來的時候,江言卻皺眉瞥了眼從上方灑下來的光。
“這月光怎麼這麼亮。”
經江言這句話一提醒,舒雲也意識到,對啊,剛才皓月當空,月色幽微,而現在從上方傾瀉的光亮強烈刺目,如同正午時分的日光。
她向前跨出一步,“你在這兒別動,我上去看看。”
江言眸色一變,伸手去拉她,就抓了個空。
就在舒雲踏出那一步的剎那,她整個人憑空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中,一點神力的波動都沒有,不像是術法所為,倒更像是空間波動了一樣。
這地方細細觀察下來,處處都透著詭異。分明深埋地底,卻像太陽當頭照射,恍若白晝,腳下地面平坦,不似裂縫造成,更像被打磨過。
情形詭異,但他也來不及多想,徑直追著舒雲消失的地方走過去。
他踩在方才舒雲消失時腳下的那塊磚,回身觀望,身後的景象一點都沒有變化,沒有意料中的傳送機制。
他沒有看到舒雲,不是傳送術法,那舒雲究竟是怎麼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舒雲在一步落地後,也迅速察覺到了不對勁,江言的氣息在她落腳的一瞬間消失在背後。
她轉身,果然沒看見江言。
但四周場景和剛才一模一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這裡設有傳送術法?誰那麼無聊在地底設個傳送術法。
傳送術法也就罷了,為什麼這傳送地和剛才的一樣。
她抬頭看了眼,還是那陡峭的裂壁,和刺目的光亮。
地面裂口是今日才發生的事,這個術法者不可能料事如神,在設定陣法的時候就預料到這樣的場景,讓兩個傳送地一模一樣。
那麼只能說明,這個詭異的場面不是她踏入了傳送,而是別的什麼。
很快,江言和舒雲就知道他們倆究竟遇到了什麼。
四下明晃晃的白開始變幻顏色和形狀,組成了一幅幅生動,活靈活現的場景。
舒雲看見腳下突然鋪就出來的六稜石子路,和兩旁盛開的大片大片的山茶花,以及天上亮眼的光斂去,變成了黯淡的藍天。
此情此景,她再怎麼遲鈍也該知道,她是陷入了幻境。
魔界極北之地的地底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幻境?
她掃視著幻境裡勾勒的景象,無比逼真,叫人仿若身臨其境。她試探著碰了一下石子路邊兒上的山茶花,手卻穿過了花朵。
山茶花嬌豔欲滴,花上還掛著清晨的朝露,綠葉尖因為振翅飛上來的昆蟲而顫動,一切栩栩如生,彷彿她才是那個沒有生命的物體,是個虛物。
六稜石子路蜿蜒向前,山茶花簇擁在周圍,似乎在邀請她往前面走。
舒雲留意著周圍的變故,順著石子路走,幻境凝練出讓人心浮動的畫面,或美好,或痛苦。
出幻境難,總有人留在幸福美滿的幻境裡,那裡有求之不得的東西和人。出幻境也不難,只要內心堅定,不必達到真正的無慾無求,只要堅守本心就可走出去。
她倒要看看這個幻境究竟企圖用什麼場面困住她。
她腦中飛速滑過幾個畫面,爹孃的逝去,和從前蓬萊的美好時光,紫萼渡劫失敗,不論是哪個她都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絲毫不懼。
可她萬萬沒想到,幻境竟然沒有選用她記憶深刻的這幾個經歷,也沒想到,這幻境居然擷取了江言的記憶呈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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