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黑暗籠罩上大地,黑雲壓城,天空之上響起隆隆的雷聲,豆大的雨滴落下一兩顆打在街道上,像是給人一點預示,而後傾盆而下。
皇城裡過了宵禁時分,街上空無一人,偶爾有打更的人戴著斗笠,披著蓑衣艱難地行走在滂沱大雨之中,盡職地完成著工作。
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很快堆積起一層淺淺的水面,耳邊盡是雨水打在青瓦上和沒來得及收拾的篷布上發出的噼啪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打更人耳邊刮過呼嘯的風聲,到點後他扯著嗓子大喊著,雖然他知道這樣的天氣下恐怕沒人能聽到他聲音,除非他挨家挨戶上門,湊近人跟前對方才能聽到。
但他才不會那麼做。
傾盆大雨,月黑風高,在雨聲的掩蓋下正是殺人的好時機,雨水會沖走殘留的痕跡,讓人無從查起。
殺手們潛伏在屋頂,悄悄逼近園內主屋的位置,腳步輕盈,即便沒有下雨都很難辨別,更何況是這樣的極端天氣。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們藉著雨勢掩蓋蹤跡,其他人何嘗不是這樣。
弩箭裂石破空而來,瞬間擊斃半數刺客。
驚覺不對勁的殺手們在反應過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大勢已去,被訓練有素的暗衛們齊齊包圍,擒下房頂。
克閔站在自家主子身後約半步的位置,為他撐著傘,雨水打在刷了桐油的傘面上,再順著傾瀉的傘面下滑,在傘骨尖匯成一縷水注向下傾瀉著。
殺手被打成了重傷,濃稠暗紅色的血液從他身下蔓延出來,又被疾風驟雨打散、稀釋。
他佝僂著,頭無力地下垂著。
低埋的視線裡突然出現一隻黑色的長靴,靴頭上嵌著一塊白玉,在走動間濺上了點點汙水。
殺手翻了翻眼皮,朝來人看去。
黑色暗繡金紋的大氅攏住了他的身形,一雙黑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同幽深的潭水,平波死寂。
殺手只看了一眼那傳說中的言公子,便垂下頭去,有氣無力地說著,“別白費勁了,我不會供出我的主子。”
江言將目光從腳下的人那兒移開,守在身邊的暗衛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手起刀落,殺手們的屍體躺了一地。
同伴們在身後接連死去,江言跟前跪著的那人始終只埋著腦袋,像是沒聽見同伴的慘叫。
“蚩利,王家,張江……”
江言一邊報著名字一邊留意著腳底下人的反應。
“風子譯。”
跪伏著的殺手身軀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江言突然勾了勾嘴角,隱約可見清淺的梨渦,襯得他一張昳麗的面龐多了些單純無辜的意味。
他低聲道,“風子譯啊……”
江言話鋒一轉,“你以為我會這樣想嗎?畢竟誰能料到慶國公會對我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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