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的羊都是超過六十斤的,加上皮毛的話,怎麼也不止六兩吧。”米蘭兒往前挪了挪,方便和中年男人說話。
米蘭兒聽到中年男人笑了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他笑完也沒有說話。
於是,牛車就一路往屠宰場去了。
這屠宰場和外面鬧市相比起來要小得多了,而且也像是被隔絕了出來似的。
這地方相比較起來是挺偏僻的,不過牛車馬車往來不絕,空車來又載滿了回去,熱熱鬧鬧的聲音彙集起來,只有仔細聽才能辨別出聲音來。
有說話的聲音,有刀看在案板上的聲音,有馬蹄嘚嘚的聲音,更加清晰的是牛羊等牲畜的叫聲,一點都不輸給鎮上鬧市的熱鬧。
中年男人拉著他們在各個攤子前面經過,這邊全都是肉,每個攤子前面都有一灘血水肆意地流動著,地上十分地髒亂。
牛車從大半攤子面前經過,最後在一個相比較其他攤子而言要大上一些的小攤子面前停了下來。
“阿滿,出來招待一下客人,我去把牛車拴好。”中年男人沖著攤子後面的簾子喊道。
這裡每個攤子後面都有一間小木屋,應該是專門用來處理牲畜的。
中年男人喊完之後就走了,米蘭兒和米家福看著他的背影,餘光瞥見小木屋的簾子掀開,一個看著挺強壯的中年婦人從裡面出來,臉上很是肅殺。
米蘭兒猜測,會有這種神情大概是因為宰殺牲畜殺多了。
阿滿打量了一下米蘭兒和米家福腳邊的羊,開口道:“你們是來賣羊的嗎?”
米家福點了點頭。
阿滿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上前,騰出了身後的小道給別人走。
兩人走到了攤子前,阿滿道:“我男人應該給你們說了價錢了吧!”
“說了,不過這價錢也得視情況而定吧,我們這山羊原本是野生的,比人家家養的山羊肉質都是不一樣的,而且我們的山羊長得肥美驃壯,價格應該再高一些才是。”
米家福要說話,被米蘭兒一隻手擋住了,往後推了推。
米家福見狀就閉嘴了,聽著米蘭兒的話,點了點頭。
雖然他覺得能有六兩已經不錯了,他聽別的村的人說,他們一隻才賣了四兩多。
阿滿沉吟了一下,正準備應答,她男人就從屋子出來了,“六兩五錢吧,不能再多了。”
米蘭兒當即就點頭,“可以,成交。”
在米家福要把羊給他們趕到後面去的時候,米蘭兒喊住了男人,“老闆,能否開一隻羊,我們自己留一半?”
中年男人顯然沒聽說過還有這種做法的,當即愣了愣,良久才道:“這也行,不過皮毛的話不能給你了,還有價錢也要按照一半的算,得算你四兩。”
米家福聞言,愕然,正要開口,米蘭兒就已經應了下來。
等到夫妻兩人進去了,米蘭兒要隨著進去盯著,米家福就道:“大妞,他們這是佔了我們便宜。”
米蘭兒笑道:“這是自然的,他們也要做生意的。”
米家福不解,米蘭兒已經推開他,掀開簾子進去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夫妻倆已經將羊四腿綁了起來,給羊放血了。
米蘭兒盯著他們放完血之後,將羊的喉嚨切開,拔出連線腸道的管子,然後給管子打了個結,當值羊腸道裡的食物和糞便流了出來。
又開始扒羊皮,是從羊腿開始的,找了一根磨刀的鐵棒,以便從腿部插入吹氣孔,插入導管之後,吹氣,讓羊皮鼓起來,之後拿刀從羊的腹部開始縱向割一刀,再從羊腿處下劃一刀,就可以開始剝離羊皮,剝完之後,開膛破肚。
米蘭兒看完全程,前面最殘忍的割喉那段米蘭兒錯過,後面的宰殺的過程反倒沒有那麼恐怖,米蘭兒才能這麼輕松地觀看著。
之所以說割喉那段是最殘忍的,是因為那一段體現了生命最後的掙紮,眼睜睜看著那山羊在面前被割喉,生命一點點地消逝,這才是最恐怖的。
即使上一輩子米蘭兒就已經體會過了,對於生命的無能為力,是深深地刻在骨子裡頭的。
看完之後,米蘭兒看著那隻五十斤的山羊宰殺完之後,貌似不剩什麼了,抽了抽嘴角,“老闆,要不這整隻給我吧,過兩天我們家就要上樑了,半隻看著不夠吃啊!”
中年男人臉色不太好地道:“你這是在耍著我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