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見狀也回頭看了米蘭兒一眼,緊跟著陳浩南出去。
到了院子裡,起先問話的那個男人便拉著虎子道:“虎子,這怎麼回事啊?草不都一樣的嗎?怎麼還得跟你姐買啊?不過是你姐讓那個梁掌櫃給騙了吧?”
虎子聽著男人的意思,臉憋得漲紅,吭吭哧哧地道:“不會的,我姐怎麼會騙人呢!這草確實不一樣。”
陳浩南拍了拍虎子,虎子退後一步,陳浩南對面前的幾人道:“我也看過了,虎子家的草就是從他姐那裡拿來的,梁掌櫃和他姐都給我們做過對比了,用他姐給的草做的話,做出來的東西確實比我們的要好,而且要是能賣給梁掌櫃也比我們自己拿到鎮上去買要來得有保障啊。”
“阿南啊,可是我們這裡也沒有多少錢啊,現在連飯都吃不起了,那裡還有錢買草啊?”八斤娘也是留下來的那一個,聞言,原本就像桔子皮似的臉更加皺巴巴的。
陳浩南想了想,“這事跟虎子他姐說一下,看看能不能先讓我們賒著,等交了貨,有錢了,到時候我們再補上?”
“好啊,好啊,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心裡也能放心一點。”
五人都附和著。
於是便又回到了屋裡,米蘭兒和梁掌櫃臉色還是很寬容和善地看著他們,問道:“怎麼樣?商量完了嗎?”
那被挑選出來的五人目光都看向了陳浩南,陳浩南頓了一下,朝米蘭兒問道:“我們這裡有個問題,想請你通融一下,我們村裡這麼貧窮,你們也看到了,大家的意思是,現在手頭暫時沒有那麼多錢,想問問看能不能等錢發了再還草的錢?”
米蘭兒沒有立刻回答,不過臉色的笑卻是慢慢浮現出來了,“這怕是不行。”
米蘭兒站了起來,“我只是來給你們牽一下線而已,我們家存的草本來就只是夠我們自己用一段時間而已,現在如果要給專門給你們處理,我也還得去收草料,買草的錢運草的人工費,這些可也都是錢,說句不好聽的,我們非親非故的,我為什麼要為你們承擔這個風險?”
這話一落,站著的那五人頓時互相看了看,面色各異。
米蘭兒看著,又朝陳浩南看去,“這草料我可以給你們便宜一點,但是這錢你們得一次性交完,要是賒錢的話也是我也是有風險的,要是草給你們了,到時候你們做得不合格的話,我這錢不是也回不來了?所以我也希望你們能體諒一下我,這第一次的草料我就按照成本價給你們,等到你們交了貨,收到了錢了再升價。”
五人聽著都有些意動,有的人想要退縮,有的也想要嘗試一下。
於是,之前那個嘴巧的婦人便問道:“虎子他姐,那你這草料價格多少?說出來不怕笑話,我覺得要是草料不出問題的話,我對我的手藝還是挺有信心的。”
四人聽到婦人問,也跟著看了過來。
“如果按照成本價來算的話,一斤草要十文錢,一斤大約可以做三隻你手裡的大公雞。”米蘭兒看到她手裡的大公雞,便笑著道。
婦人眼睛轉了轉,看著自己手裡的大公雞一眼,又看向梁掌櫃,討好地笑道:“對了,梁掌櫃,您還沒說我們這手藝值當多少錢呢?聽阿南說,虎子買的不少錢,不過兩人嘴硬,都沒說,說是不能透露。”
梁掌櫃看向了虎子,笑著站了起來,“你們的草編是虎子教的,應該也自己看過了,虎子做出來的是比你們的要好一些的,所以價格自然要比你們的高一些,像你這大公雞,手藝還是有點粗糙的,要是用的處理過的草料的話,成品一隻六十文錢是有的。”
“六十文錢?”
不止前面的婦人倒吸了一口氣,後面的四人原本有些想要放棄的,聽到這話,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真能六十文錢嗎?”四人也趕緊湊上來問道,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梁掌櫃點了點頭,“不過前提是做工要精細,不能偷工減料,要是偷工減料的話,到時候都是要退回來的,畢竟我們做生意的講究的就是信譽二字。”
“所以採用米姑娘家的草料是必須的。”梁掌櫃語氣鄭重很多,“就是因為草料出過問題,所以我現在才會四處找人做活。”
五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了,“行吧,那就這樣定好了,只要我們做好了,到時候梁掌櫃可一定要收我們的活啊!”
可能是窮怕,對於一點點的小風險,只要沒成功,都會一直揪心著。
“那就這樣說定了。”梁掌櫃語氣誠懇道。
扭頭又對米蘭兒道:“你看一下什麼時候能夠送過來?這一批趕著要,一人分配四隻,也得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完成。”
“我現在家裡還有一些,就讓陳大哥跟我們跑一趟吧?”
米蘭兒轉身徵求地看向陳浩南。
陳浩南應了下來,梁掌櫃便道:“那等下坐我的馬車去拉吧,這樣快一點。”
然後轉身對面露喜色夾雜著一點心事重重的五人道:“那就麻煩你們趕貨趕快一點了,三天後我再來取貨。”
五人點了點頭,便回去了。
梁掌櫃單獨叫住了陳浩南,“阿南,等下辛苦你跑一趟了,這辛苦費就先給你了。”
梁掌櫃這給了三裡村的村民工錢還是給多了的,遠不及虎子的那麼多,更別說米蘭兒,主要是他們的手工沒那麼好,另外還有物以稀為貴。
不過,這貨放在店裡賣的價格又不一樣了,賣的雖然也沒有虎子的高,但是有閑錢買這樣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的,本身就是有些小錢的,因此只是賺頭少了一些。
現在情況特殊,梁掌櫃不得不放點血。
陳浩南推遲了兩下,便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