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婦見過公主。”阮靜姝的行禮到是行的不錯,是一個有規矩的人。
“聽說你弟弟隨著你一起嫁進薛家?”林黛玉道。
“他還是淮安伯府的人。”阮靜姝回答,“他正在備考,民婦怕他在府中不好讀書,便讓他跟著我過來。等他科考完,還是得回去的。”
阮靜姝想過了,阮明要是科考考中,再有個一官半職,哪怕是外放做官都好,那都是一條出路。那時候,回不回淮安伯府就不大重要了。有阮明這個有出息的原配嫡子在,那麼那個女人的兒子就別想坐上世子之位。
在薛蟠跟阮靜姝定親後,淮安伯夫人就讓人在外面散步謠言,說是阮靜姝一定要帶她弟弟出嫁,不然就不肯出嫁。淮安伯府沒辦法,才讓阮靜姝帶著弟弟一塊兒出嫁的。
阮靜姝出嫁前沒去理會,出嫁後便說是讓阮明能安安靜靜讀書,才讓阮明一塊兒過來薛家的,等阮明科考後,再讓他回去。
淮安伯夫人有淮安伯夫人的說法,阮靜姝有阮靜姝的說法,沒道理讓別人壓著不敢吭聲。
“你那個妹妹到是比你早嫁人。”林黛玉想到阮靜姝的妹妹,年紀跟阮靜姝只差一歲左右,那個妹妹還是淮安伯的親生女兒。
“父親看重她,自是早早嫁人的。”阮靜姝道,沒有過多說她的異母同父的妹妹的壞話。她知道這時候就不能多說,說多了,反而不好,容易讓安樂公主認為她不愛護姐妹。
阮靜姝不怕別人認為她不愛護姐妹,她本身就不愛護那些人的,可是世人會認為她這個人不好。為了名聲,她不得不忍著。
“說起來,她嫁的人家比你好,她是官夫人,而你只嫁給了一個商戶,可有怨言?”林黛玉又道。
“沒有怨言,那是假的。”阮靜姝微微低頭,“民婦是嫡長女,只不過如今嫁進薛家,自然得從一而終。薛家善待我弟弟,善待民婦,民婦自然也得善待他們,不得有其他想法。”
阮靜姝早年也想著自己能嫁給竹馬,想著郎情妾意兩纏綿,可是到最後,她才發現,什麼青梅竹馬,不過就是利益牽絆。因為她不得寵,父親不在乎她,那人表面上說同情她,轉頭卻跟她的父親求娶那個女人的女兒。
這也讓阮靜姝意識到,現實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殘酷,靠別人還不如靠自己。
靠那些男人終究是無用的,沒有幾個人能幫襯得上她。如今,這個薛家還算好的了,這一段時間以來,薛夫人待她和弟弟已經很不錯了,給她和弟弟都做了好幾件衣裳,薛家的中饋也是阮靜姝在管,薛夫人還讓阮靜姝看那些鋪子的賬目,打算讓阮靜姝管理那些生意。
阮靜姝便明白薛家是真的想讓她管理那些事情,而薛蟠也沒有去找那些鶯鶯燕燕,倒是對她不錯。她沒有見到薛寶釵,卻也知道薛蟠之所以那麼安靜,全都是因為薛蟠對薛寶釵的愧疚,因為他的無能,才讓薛寶釵那麼辛苦。
薛蟠對薛寶釵的愧疚,轉而就對阮靜姝這個妻子好,想著一個妻子,再生個優秀的兒子,日後也能立得住。又因為經過盼兒的事情,薛蟠對青樓的女子也算看明白了,便也沒再去青樓了。
這樣一來,薛蟠倒是時常跟阮靜姝一起看賬本,兩個人的感情倒是好起來了。
“你有這樣的想法不錯。”林黛玉點頭,“把握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你已經出嫁了,就別去管淮安伯府的那些事情。你的弟弟也長大了,日後,便交給你弟弟處理。”
“是。”阮靜姝也明白這個道理,她現在就等著親弟弟成才。
從安樂公主府離開,阮靜姝的手心有些潮濕,到底是第一次站在安樂公主這樣的人物面前,有些緊張。她手裡捧著安是當作她的新婚賀禮,說她到底是伯府的嫡長女,不好太過寒酸了。
幾乎京城的所有人都知道她這個淮安伯府嫡長女嫁妝寒酸,即使成親的時候,抬著一箱又一箱。可即便如此,那些人還是知道那些箱子裡沒有什麼好東西。
箱子裡怎麼可能有多少好東西呢,有些箱子裡放的還是舊衣服舊棉被,甚至還有磚塊。那些磚塊代表的不是鋪子,就是實實在在的磚塊。
淮安伯夫人吞了薛家送過去的大部分聘禮,只留下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給阮靜姝當嫁妝,這也是為了好看,表明他們淮安伯府有把薛家的聘禮給阮靜姝當嫁妝。
阮靜姝不怕嫁妝寒酸,也不怕被人知道,那些人知道才好呢,最好他們都知道淮安伯府賣女求錢。淮安伯府,除了老夫人外,那些人就不是好的。
好在阮明已經跟她出來了,日後一段時間內,便也不用面對淮安伯夫人。
薛夫人見阮靜姝從安樂公主府帶來不少首飾,只讓阮靜姝好生收著,日後也能戴出去,安樂公主送的首飾自然不一樣,也能撐撐場面。
隨後,阮靜姝便去見了阮明,見弟弟還在書房讀書,便讓人端了一碗熱雞湯過來,“我今兒去了安府裡那些事情。”
她不能現在求安樂公主給他做主,沒有那麼深的情誼,而且又要過年了。現在說那些晦氣的事情,只怕惹得安樂公主不高興。
“姐姐做的對。”阮明認可阮靜姝的做法,他今天得知姐姐要去安樂公主府的時候,還怕姐姐說了那些事情,惹得公主不愉快。
阮靜姝拿起阮明寫的文章,看了看,“筆墨倒是沒有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