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個面板黝黑的人,正是當日賀樓乘夜與慕蘇在達雅手刃兩人後剩下的那個。
賀樓乘夜眉頭一蹙,在屋門被慕榮關上後,拉下圍巾冷漠道:“圖蒙,給孤解釋。”
圖蒙見到慕蘇的時候微微愣了愣,他自然是認出了慕蘇,但是直到見到賀樓乘夜的一瞬間他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頓時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隨即跪倒在地:“……陛……陛下……怎麼可能……您還活……”
“是的,我還活著。只是你是為何會在這種關頭出現在大夏?!又為何會在那個密道?!這就是那一日所有閬玥將士都上了戰場,只有你的部落不知去向的原因嗎!”賀樓乘夜到了後來幾乎是低沉的怒吼,被慕蘇拉了拉胳膊,這才略微回過神來。
慕榮看著那人只是跪倒在地,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伸腳踹了踹他道:“說話啊?你們夜王在問你話呢。剛剛那麼神氣,現在怎麼啞巴了?好好說說你是怎麼在戰時視家國不顧,臨陣脫逃,又出現在了敵國敵方勢力的密道裡的?”
圖蒙卻猛地伸手抱住賀樓乘夜的腿,大聲道:“陛下!陛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我也不知道我為何出現在那個密道裡!我在草原上暈過去了,醒來便已經在那裡了!摸索了一會兒就被這些夏人發現了!陛下!”
賀樓乘夜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看著圖蒙冷漠道:“那是個水下密道,你在那裡暈過去還有命見孤嗎?”
身邊葉文澤手下的人出言解釋道:“那個密道向前十米是一座閘門,雖然外面是水但裡面是空曠的密室。另外室內還有許多奇異的排水道,構造十分精巧。”
慕榮把披風解下,甩給一邊的下屬兼閬玥語翻譯道:“天機閣不是最擅長機關陷阱的嗎?為何這精巧的密道會是天音閣的?”
賀樓乘夜蹙眉道:“天機閣長與機關工巧不錯,但這種密道不曾出現在天機閣的密道中……是天音閣自己的手筆。”
圖蒙還死死抓著賀樓乘夜的褲腿:“陛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確實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啊陛下!”
賀樓乘夜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圖蒙,冷聲道:“那臨陣脫逃一事又如何解釋?”
圖蒙的手顫抖了一下,抱著賀樓乘夜的手也沒那麼有力,低頭支吾了片刻道:“……我……陛下……我……”
“我就是個小人啊陛下……我……我怕死!我不能看著我的部落的人民去死啊陛下!”圖蒙思考了許久,這才張口充滿著絕望地道。
慕榮手搭在葉文澤肩膀上,彷彿看好戲一般笑道:“噢喲,狗急跳牆,開始打情誼牌了。”
慕蘇冷漠道:“那你有想過,其他部落的人難道想死嗎?你們享受閬玥的庇護之時,可曾想過有一日要為他付出些什麼?”
圖蒙看著慕蘇本能性地害怕,只得鬆手,而後退步跪倒在地面上,不住磕頭道:“陛下!我知道我該死!但是……但是……”
他頓了頓,彷彿驀地想起了些什麼,驚道:“我在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了有人說話!”
賀樓乘夜的眸子微微眯起,看著圖蒙道:“說什麼?”
“他們……他們在說月姬郡主!”
賀樓乘夜和慕蘇的心在這一瞬間猛地提起來,兩個人幾乎是瞬間僵硬,賀樓乘夜下一秒就直接抓著圖蒙的領子把整個人提了起來。
“你說他們在說什麼!?”
圖蒙整個人都害怕地在顫抖,被賀樓乘夜提著領子站了起來,說話都不太利索:“我!我不知道……郡主應當已經……已經沒了……可是我分明聽到他們在說……說賀樓月姬!”
“還有呢?!”賀樓乘夜的目光裡盡是血絲,他看著圖蒙怒道。
一邊的葉文澤和慕榮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轉頭低聲吩咐了下去。
而此時圖蒙的聲音顫抖道:“……他們說似乎掌握了月姬郡主的位置,要……要去生擒郡主殿下!讓我來就是為了生擒郡主!”
慕蘇站在一邊聽著,整個人都在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