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的……”
說到最後,賀樓乘越也瞬間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呆滯地看著滿臉羞憤幾乎如同火山爆發的硃砂,一下子紅了臉,連忙撤回手來,連招呼也沒打,一溜煙便沒了影子。
慕蘇無奈地看著硃砂幾乎要殺人一般地拿出了鞭子幾乎要把門檻踩斷,白茗早已滾在地上笑成一團,笑了半天還抬頭起來抹眼淚,有氣沒氣地道:“少爺,你看小王爺,真是不像閬玥人,閬玥民風開放,他居然逃跑啦!”
慕蘇伸腳踢他道:“你趕緊跟硃砂賠不是吧。殿下走了就該你捱打了。”
“呃……”
另一邊,宛如惡鬼修羅一般的硃砂,頭發都因為怒氣根根樹立,手裡捏著鞭子,看著宛如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般止住笑聲的白茗,笑地讓人後背發冷。
慕蘇慢慢走出院子,對身後的號叫置若罔聞。
到了地兒,慕蘇才知道硃砂說的確實不錯。這花燈就稀稀落落十幾盞,大多甚至根本沒有燈芯,幾個上了年紀的婦女在旁邊的攤子上嗑著瓜子,聊著家常,看著慕蘇和白茗一前一後地來,還露出了很驚詫的神情。
慕蘇仔細看著這一條細繩上繫著的幾盞或是蓮花或是小雀,或是鯉魚或是玉兔的花燈,雖然工藝並不複雜,也沒有多麼新奇沒關,看上去卻是精巧非常。他看了許久,隨即問那邊坐著的婦女們:“這花燈是誰做的?”
那婦女指了指遠處的破木屋子道:“那裡頭的老太婆做的!夏人。往年還挺熱鬧,最多的時候能做好幾十盞,這不身體不行了,今天都下不來床了。”
“她靠這個維生嗎?”
“哪兒呀。誰要這好看不好用的東西。我們都不要,她就逢年過節紮一紮擺一擺,平日裡給人家縫衣裳洗衣裳呢。”
慕蘇看了看那略有些破舊的木屋,有些破舊的木門緊閉,看不出任何有人生活的痕跡。慕蘇細細思量了一下,還是決定不進門去打擾。
身邊的老嫗們被引起了話題,嘰嘰喳喳自己便說開了。
“說起這老婆來了好些年了,也沒見平日裡有什麼朋友。到也不知是為何!”
“我倒是聽說她在大夏還挺有權有勢的,想必是犯了什麼錯兒被趕出來,那種流犯!男人怕是病死在路上了。”
“你個死老太婆就知道胡說八道,這個糊燈的能是什麼達官貴人。大夏那些有錢人家的女人誰紮這紙燈做什麼?”
“你說我做什麼!誰不是猜的?你倒是進門去問去。”
只是片刻,婦女們的話題便又被扯開,扯到了家長裡短上去。慕蘇複而定睛看那木屋,彷彿那漆黑的視窗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白茗看著慕蘇,咕噥道:“先生,這燈連蠟燭都沒,晚上定是不會亮了。這巷子偏僻,大部分人都去看馬去了,到也不知道那老婦人糊這做什麼。”
慕蘇眨眨眼,一面走一面笑道:“說起來我從前也認識一位擅做花燈的女子,她不愁衣食,身份也不低,但每年過節總要自己紮花燈。甚至是丈夫和兒子出外徵戰或是辦差事,也要紮。有人問她原因,她卻只是笑不答。”
白茗一愣道:“怎麼聽起來這位夫人腦子不好使?”
慕蘇好笑地敲了敲他的頭,笑罵道:“就知道胡說八道!我後來想了想,覺得那是她在許願,也是在點燈給天看吧。”
白茗一愣,笑道:“許願夫君與兒子平安歸來嗎?”
慕蘇的目光變得很遠,隨即笑道:“嗯。還讓他們能透過天意,找得到回家的路。”
白茗不說話了,跟著慕蘇慢慢地走,不過多久便到了城外的馬場。
這裡與方才僻靜的小巷完全不同,人山人海盡是歡呼與喧嘩。碧綠的操場上,一匹黑馬上彷彿燃起了火焰,如同閃電一般從二人面前飛過,白茗連忙扯慕蘇:“少爺!那是硃砂!”
慕蘇也認出了硃砂的背影,登時吃驚。這妮子竟然毫不輸男子,馬上功夫當真了得。
硃砂此時已經獲勝,騎著馬繞場,享受著圍觀眾人的歡呼。她眼睛尖,一眼便在人群中瞧見了慕蘇和白茗,興高采烈地揮了揮手。
白茗指著一邊的馬廄道:“先生,下一場就是小王爺和硃砂的比賽了!”
慕蘇看著賀樓乘越騎在那匹深棕色,前額甚至還有一塊如同寶石般的菱形白斑的駿馬上,頓時少了些少年氣,變得英姿勃發只是一雙耳朵尖兒還有些發紅,竟然絲毫也不敢去看硃砂的臉。
慕蘇笑道:“我覺得硃砂要贏了。”
白茗一愣道:“這還沒比呢,少爺你就這麼看好硃砂那丫頭?我聽說小王爺驍勇善戰,還未曾輸過。”
慕蘇笑道:“你信我便是。比賽不光看實力,還要看心態與氣勢。殿下這一開始,氣勢就輸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