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蹲下身,對周易說:“每次見周經理,都是美女在懷,好福氣,打擾了周經理好事,罪過罪過。”
周易強忍渾身痠疼爬起,然後拉起西羽涵,說:“多謝高島先生出手相助,不然我和我的助理都成肉醬了。”
高島起身,負手,道:“好說。能幫上週經理,倍感榮幸。”
陸宣冥冷冷道:“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上一個日本忍者,好一式九字真言‘前’字‘寶瓶印’,領教了!”
高島哈哈一笑,說:“這‘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九字真言印原本是中國道家葛洪在《抱樸子》裡說的,後由唐密傳入我國。在正宗茅山派傳人面前,豈敢炫耀……不過陸老闆,你是個生意人,應該知道求財不能慪氣,周經理一旦有個什麼閃失,你那口訣還找誰要去?”
陸宣冥一驚,問:“你到底是什麼人?還知道些什麼?”
高島高深莫測地一笑:“我知道的東西多著呢……不過,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你最想知道的……”
陸宣冥哼道:“這套口訣你休想染指,我寧可毀掉周南,也不會讓別人知道!”
高島連連搖頭,說:“陸老闆啊陸老闆,從唐朝那會兒起你做生意就不地道,賣假貨給顧客,相關配件也不齊全,還不做好售後服務。活了這麼多輩子還是死性不改……我祖上吃了你大虧,到了我這輩,總得找補找補,這樣才公平,是吧?”
陸宣冥大驚失色:“你、你是說唐武宗四年買我東西的日本人高島是你的祖上!這、這怎麼可能?你還知道什麼?”
高島不理陸宣冥,轉頭跟周易說:“這個姓陸的,在唐朝那會兒就不是什麼好鳥,要按現在的話說,那叫‘出賣國家利益’,把關乎你們中華民族生死存亡的‘屠龍術 ’以萬兩黃金的價錢賣給了我國遣唐使,但是這老小子藏了一手,把更關鍵的東西,也就是那套口訣,交給你了,他原本指望著用那套口訣敲詐我們遣唐使更多黃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高島沒再往下說,而是沖陸宣冥擠擠眼。
陸宣冥臉上肌肉抖動,咬牙切齒。
周易心中已漸漸有了整個事情的輪廓,於是問:“陸老闆傳給我的真是‘屠龍術’口訣?”
高島點頭,說:“差不多。不過我們遣唐使也沒那麼笨,屠龍術的方法和口訣當時陸老闆給了,不過還有一套更關鍵的口訣——周經理飽讀詩書,一定看過韓非子的‘說難’篇吧——”
陸宣冥打斷道:“高島,你真想讓周南知道那口訣是什麼嘛!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高島搖頭嘆息:“陸老闆,你又想周經理回憶起那套口訣,又想他不知道口訣是用來幹什麼的,簡直是掩耳盜鈴!周經理,‘說難’的第十二篇也有一段關於龍的文字——”
周易脫口而出:“‘夫龍之為蟲也,柔可狎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若人有嬰之者,則必殺人。’”
高島鼓掌,說:“周經理真是滿腹經綸,一下子就背誦出了這段文字,現在周經理明白陸老闆當年教你的那套口訣是做什麼用的了?”
周易點頭,說:“我想,口訣是關於對付‘逆鱗’的,否則,不能屠龍,還要遭殃!”
高島連連點頭,說:“聰明人一點就透,打起交道來讓人身心愉悅。”
陸宣冥問:“周南,你想起怎麼拔除逆鱗的口訣了麼?”
周易手一攤。
陸宣冥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是想高價賣給高島,不用那套口訣,我今晚照樣屠龍!”
高島驚訝地說:“不是吧陸老闆,這宿舍和村裡,幾百條人命,你這一屠龍,不都死了?”
陸宣冥一笑:“這些人死活,看他們造化,與我何幹?我找高村長談過讓他把這塊地給我,也暗示過他,可他並不顧惜新開村這幾百條人命……至於鷺島,現在也正要在上海開兩家以上的分店,對我的海上人家形成極大威脅,我不斷了它的龍頭,還等它做大不成?”
周易怒道:“為一己私利,居然如此喪心病狂!”
陸宣冥嘿嘿笑道:“這些人的死活,完全看周公子的意思,你如果把拔除逆鱗的口訣奉獻出來,或許可以只屠龍,不傷人。”
那邊高島也說:“周經理,為這麼多條人命——我看口訣還是給他吧。”
對高島的態度,周易起了疑心,說:“高島先生也掌握所謂的屠龍術吧,是不是也想知道拔除逆鱗的口訣?莫說我周易現在想不起來,就是想起來了,你們兩個也休想知道!”
高島瘦臉一皺:“你看周經理,我可是一直在幫你,從上次失竊的事情不追究、到幫你和袁小姐解圍、到剛才用寶瓶印保護你,我高島能看上的人不多,我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
周易斷然道:“欠你的人情我會還,可是,你休想從我這裡得到那套口訣!”
高島冷然道:“周經理,別把話說這麼絕……我如果和陸老闆聯手,今晚的屠龍將不可避免,你不想我幫你對付他麼?”
周易的聲音也很冷:“高島先生,你謀求入股鷺島,也是對宿舍這塊地誌在必得,如果你拿下這塊地的目的是‘屠龍’,那你今晚就不必阻止陸老闆,反而可以借刀殺人;如果你是要用這塊地做別的用途,你自然不會容許陸老闆破壞它,是麼?”
高島嘆息道:“我真是無話可說,在周兄面前,高島無所遁形……陸老闆,不好意思,現在宿舍這塊地,我也有份,你不能隨便動。”
陸宣冥輕蔑地道:“憑你也想阻止我?我會怕一個忍者?”
高島語重心長地說:“陸老闆,人要有敬畏之心,也要有感恩之心。你的海上人家集團是怎麼建立起來的?原始資本從何而來?”
陸宣冥道:“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産,這關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