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倦比呂健想象中來得要快,18個月後,他拿著手機,已經很難再找到一個心儀的目的地,從前的環球旅行也許要用一生的時間,但現在,從地球上的任何地方,到任何地方,不過一天。
一年半的旅行,讓呂健渾身的肉都變結實了,他感覺自己重新成為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與之相反的是,在思想上卻變成了一位老僧,他拒絕思考,唯空靈而已,現在唯一讓他發愁的事情就是,我還能去哪兒?
羅馬?那些中世紀的教堂壁畫看過一個就夠了。
倫敦?阿森納這種球隊所在的城市還是不要去了。
斯德哥爾摩?好像跟哥本哈根沒什麼不同。
帛琉群島?可我已經在大溪地了。
換個主題,極限運動?
安全的都玩兒遍了,再來就是高山滑雪、攀巖、徒步穿越無人區這些東西了,雖然在追求刺激,但這些刺激真的在玩兒命。
按照呂健的指令,遊艇開到了看不到陸地的地方,四周只有海,一望無際。
泳池中的顧文文依,面板已經自然呈現出小麥色,離開了辦公室的她也同樣放飛自我,身體的曲線健康而又優雅,或許這才是人原本該有的曲線。
莫惜君卻像是遊離於這個世界之外的精靈,任風吹日曬,還是那樣白淨而又慵懶,她仰躺在水面上如一株浮萍。
三個人的身體享受了18個月的人類物質文明的碩果,精神卻好似與這個世界絕緣,越飄越遠。
呂健坐在泳池內的吧臺前,反身靠在吧臺櫃上:“我想不到下個目的地了,你們有想法麼?”
莫惜君平飄在水面上,閉著眼睛:“該回家了吧?”
呂健擺手:“還早,我的錢夠玩兩輩子。”
“不想狗狗麼?還有喬喬、老夏、躺糖?”
“嗯……”呂健回身拿起電話,“那我叫他們也來。”
一隻猶如大碟魚一樣的顧文文突然撲騰過來,她已經學會蝶泳了。
顧文文卷著水坐到呂健身旁,拿起吧臺上的果汁笑道:“你以為他們都跟你似的?老夏要照顧女兒,喬喬籌備婚事,就連呂康都在追王妙齡。”
“我說很多次了,別提這些。”呂健煩躁地揮手,“幫我想想還能去哪裡。”
莫惜君仰在水面上幽幽飄了過來:“健哥,我一直想去一個地方,不知道為什麼,你竟然一直沒安排。”
“哪?”
“還用說麼?”
“哪?我真不知道。”
“我都知道。”顧文文拍了拍呂健,“盧浮宮啊,那是藝術的大本營啊,為什麼一直沒想過?”
“大本營?”呂健整個身體都往下滑了一些,“不如說是大墓地吧。換個地方,不想去那裡。”
“那去看埃菲爾鐵塔吧。”莫惜君笑道。
顧文文接茬道:“巴黎聖母院也可以。”
莫惜君幹脆扭動一下站在水裡:“塞納河。”
“凡爾賽宮。”
“凱旋門。”
“香榭麗舍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