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嘲笑聲響起。
“屆時——”穆纖雪突然加大了音量,這座冰山又一次笑了,“我很期待在座諸位的表情。”
笑聲戛然而止。
穆纖雪起身,微笑,點頭,而後體面的離席。
待她走出會場,之前各異的嘲笑頃刻間變成了統一的謾罵。
“什麼東西?還狂起來了。”
“韓主席大人大量,給她一個講話機會,還玩這套。”
“就她高風亮節了?明明就是欣賞水平有問題。”
主座上,韓文只冷笑一聲,拿起了自己的本子和茶杯。
玩吧,繼續這麼玩,看你還能玩多久!
穆纖雪獨自回到了自己最靠邊緣的辦公室,朝西,既不通風,又有西曬,這個時間很燥熱,她靠在椅背上,看著桌上的一張合影,面色一軟,露出了與剛剛完全不同的脆弱。
她不禁望向了牆上掛的一張書法——
【這片海如若終將腐朽,我願做最後一條追尋真理的魚。】
“老大不小了,還這麼幼稚。”她自嘲一聲,提了口氣,讓自己重新振奮起來。
穆纖雪戴上耳機,決定再聽一遍《同桌的你》。
……
十幾公裡外的一棟居民樓中,一個年逾半百的老男人放下了耳機。
他擦了下眼角,驚訝地看著沾在手指上的淚水。
不知不覺,就聽了三遍……
從未想過的吉他彈法,令人振奮的全新聲音,簡單質樸卻又直刺內心的旋律,還有那讓人哭都哭不痛快的歌詞!
呂健也許說對了,時代真的要變了。
這首歌明明沒有任何意義,但卻帶來了最深邃的體驗。
即便自己這個年齡的人,也完全沉浸在這首還略顯稚拙的歌曲裡,那麼對40多歲,30多歲,20多歲,十幾歲的年輕人來說,將具備更大的殺傷力。
這就是……校園民謠麼?
邢大為顫顫起身拿起電話,想打給呂健,但又很快放下了。
不行,現在不是跟呂健談感想的時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快步來到電腦前,開啟郵箱,把呂健授權的歌曲檔案拖到附件上,然後點開通訊錄,在他認識的每個樂評人後面打鈎。
雖然爭不到推薦位,但群發給幾個樂評人總是可以的。
《同桌的你》絕對沒問題,冷門也沒事兒,靡靡之音也沒關系,意境到了!
當他勾到一個名字的時候,滑鼠卻懸停在上面,遲遲不敢點下去。
那是一個令整個文藝界喪膽的評論人——
趙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