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整整坍塌了半座。
古月安和陳小桔已經完全是浮在了空中而立。
太陽,正在朝著最高的天上升去。
陽光,已經將兩個人徹底渲染成了金色。
“小桔兄,我十一年前開始習刀,至今十一載,這十一年裡,我見過的刀法無數,練過的也不少,但十一年下來,我最愛的,還是先師周獨行所創之烈火焚琴。”古月安說著,將刀橫在了自己的身前,“今日,便以此刀演練,願領教小桔兄劍極之威。”
“好。”陳小桔點頭,同樣將劍橫在了身前,道,“如此,我便以先祖武皇帝所傳之劍極之術,領教古兄高招!”
“請!”
“請——”
刀劍再動。
之前都是試招,現在古月安和陳小桔,終於是都拿出了自己最看家的本事。
烈火焚琴。
還有劍極。
論級別,其實烈火焚琴是比不上劍極的,畢竟周獨行再天縱奇才,也不過是先天高手,英年早逝,他的刀術或許在先天縱橫,卻終究沒有到達宗師之道。
可是古月安此刻已經是天下大宗師之身,已經到了天地萬物萬氣皆可為刀,任何招數上手都隨心而發的地步,哪怕烈火焚琴是凡招,在古月安的手裡,也足可媲美天下大宗師之招。
更何況,烈火焚琴本就不是凡招,那是天縱之招,只是周獨行來不及再向上推演,古月安從周獨行手裡接過了這個擔子,承前啟後,將這一套刀招,帶上了絕無僅有的高峰,在今天,陳溝之旁,和劍極之術對抗。
就彷彿,是周獨行重生,隔著數百年的時空,和兩百年前的武皇帝刀劍相向。
古月安一刀擎出,正是烈火焚琴之中摧城!
他迎著太陽,在心中說,周前輩,我以你的刀術拯救蒼生,扶危救困,現在又以你的刀術,和世上最強的劍術對抗,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一刀摧城,起初只是刀上的氣勢,古月安有過闖陣的經歷,這一刀使出,真的有摧城拔寨的氣勢。
再加上他體內的陰陽之力流轉,因為是在太陽之下,陽卷的心法立刻流動,天上的烈陽,在一瞬間,全部都被聚攏到了古月安的刀上,古月安這一刀已經變成了烈火之刀,帶著天火,要摧陳小桔這一座劍極之城。
面對著古月安這一刀來勢洶洶,陳小桔不動不搖,他是真正的夕陽古道生小桔,完美地領悟了那種萬物如洪流,他自巋然不動的境界。
縱然有天火降臨,他也還是小桔在荒野之中堅韌無比地生長。
火,落下。
刀也落下。
陳小桔只是簡單地一劍刺出,在那天火之中,精準地找到了一條最準確的通路,和古月安的刀交擊在了一起。
這正是劍極之道的強大之處,那就是歸一,劍道極處即是劍,也只有劍。
只有最純粹的劍,劍法,才是劍道之極。
所以陳小桔什麼外力都沒用,只是出劍,就刺中了古月安的刀。
天火驟消,太陽還是掛在天上,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夕陽下的小桔肆意生長,連天火也燒不毀。
古月安這一刀被一劍而破,卻並沒有停歇,他並非只有一把火,他的刀招也不是隻有一招。
烈火焚琴,琴曲才起,火,都還沒有燒旺呢。
於是緊接著,古月安的第二刀已起,順著陳小桔的劍刃,斬向了他的手,這一刀,是要斬那小桔的根,卻又像是起的破陣曲的第一聲殺伐之音。
陳小桔立刻變招,桔枝輕展,又是擋不住了古月安的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