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中嶽大禪寺的主持晦言大師。
古月安當先來到了他的身旁,看著盤腿坐在地上的老和尚,道:“大師,好久不見啊。”
“阿彌陀佛,古施主,一別經年,風采依舊。”老和尚笑著回答,此刻才方有些高僧的風範。
“大師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古月安蹲下身,看著晦言說。
“古施主,老衲自知罪孽深重,無話可說,只請古施主在老衲死後,可以放過我這一眾徒子徒孫。”老和尚雙掌合十,微微閉目。
“大師該知道,我古某人一向言而有信。”古月安點頭。
“請古施主賜刀。”
“大師悟了。”
於是古月安一隻手掌,放在晦言的頭顱之下,下一刻,烈火在晦言全身燃起,卻也不痛不叫,只是大聲誦唸佛號道:“諸弟子聽令,我寺近百年來,入世過深,已損佛門修行,從即日起,閉寺五十年,再不可踏出一步,阿彌陀佛!”
“弟子聽令!”晦言身後上百個和尚含淚答應。
古月安不看他們,只是起身道:“晦言已死,我古月安與中嶽大禪寺一脈之恩怨,從今日起,一筆勾銷。”
然後他繼續向前,說道:“接下來該誰了?”
“古月安,貧道真一,願領教你的高招!”龍虎山大風宗的掌門真一,此刻已經從和風王陳紹的對拼中恢複了過來,看著一步步踏來的古月安,他拿起了自己的長劍,嚴陣以待。
“好說。”古月安只是這麼說著,然後一掌劈出。
一掌便是一刀,一團烈焰一般的刀芒朝著真一劈去,真一長劍刺出,劍上翠色的劍芒湧動,整把劍一瞬間快的像是狂風。
然後,下一刻,他也化作了一團烈焰。
“真一已死,我古月安與龍虎山大風宗之恩怨,一筆勾銷。”
話音才落,忽然有人暴起,道:“你們在幹什麼?等死嗎?他就一個人,我們一起上,我就不信殺不了他!”
當年荒原一戰,幾乎大半個武林都參與了圍剿古月安的行動,現在古月安來討債,在場大部分人都得還,所以雖然有人甘心等死,但也有人不想死。
一聲呼喝,就是十數人跟著一起暴起,朝著古月安圍殺而去。
古月安沒有出手,只是搖頭,隨後這十幾個人的頭顱,紛紛爆裂了開來。
於是,接下來,無比詭譎的一幕,就在這闊大的戰場上發生了。
只見一個白發的男人信步向前,於萬軍叢中,不斷取人首級,卻沒有一個人敢阻攔他,甚至每個人都在給他爭先恐後地讓路。
最終,古月安來到了王駕之前,立刻,皇帝的親軍無比緊張地都拔出了刀劍。
但古月安還沒有去看皇帝,因為他的面前還有一個人。
秦無爭。
“雖然當年的事,你沒有參與,但你現在是秦家的家主,我這一刀,你服不服?”古月安看著他,說。
“服。”秦無爭點頭,“只是遺憾。”
“遺憾什麼?”
“遺憾我已看不到你的背影。”
英雄再見。
難望項背。
天下間最難過的事,大概就是這樣。
古月安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怕他的肩膀,然後大地開裂,秦無爭墜入地中,七竅,全身都在流血,全身的骨頭好像也都斷了,但終究,居然沒死。
英雄相惜。
古月安終於抬頭,看向了皇帝。
皇帝也看向他,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