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殿下日理萬機,軍務繁忙,倒是不太可能注意這類小事,不過臣弟卻是好畫之人,一聽他曾在殿下府上做事,又畫過十三神將圖,便央求他再畫一次,以慰臣弟相思之苦。”陳嘲風先是點頭,然後又是說道。
“可是之前三弟你說,那位畫師,不僅雙手斷了,還瞎了眼睛,還如何作畫呢?”陳睚眥像是替在場的人都問出了心中疑問,很有些官員也在點頭。
“不錯,他的雙手的確斷了,眼睛也看不見了,本來斷無可能再作畫了,只是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位畫師,不僅雙手畫技如神,還練就了一門以腳盲畫的功夫,聽聞臣弟之請,便以腳畫出了那一副十三神將圖。”陳嘲風又是一副娓娓道來的口吻。
“哦?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人,這種事?”陳睚眥做出了一副很是驚奇的模樣。
“是啊,當時我也十分驚訝,今夜我恰好將那副畫帶在身邊,不如,殿下還有諸位大人,大家一起賞玩一下如何?殿下也看看,是不是畫的像呢?”陳嘲風做出請的姿態。
“好啊,孤很有興趣,不知道父皇……”說到這裡,大家才想起來,還有一位皇帝坐在寶座上呢,剛剛聽兩位皇子對答,簡直就好像皇帝已經不在了一樣,於是大家驚覺,都是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皇帝。
可是此時的皇帝,卻好像已經神遊物外,根本沒聽兩位皇子在說什麼,只是看著天空中的圓月出神。
“來人。”陳嘲風等了一會兒,拍了拍掌,一位內監,立刻一路小跑了上來,遞上了一隻精緻的錦盒。
陳嘲風慢慢開啟了錦盒,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已經裱好的畫卷,解開了扣住系帶的玉炔,將整張畫展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夜色如水,因為有月光幽幽地照進來,雖然宮殿裡的燈火搖搖曳曳,卻也足夠讓所有人看清楚畫上面的東西。
那是十三個形態各異的人,居中的是大名鼎鼎的崔離崔龍樓,居右的是六個大家都不太認識的人,除了一個長相陰柔邪氣的男人,大家還知道一些,叫獨孤鬱,至於說左邊的七個人……
看到這七個人,很多人已經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不因為別的,只因為那七個人,雖然服飾不同,表情也不同,卻依稀正是古月安麾下最得力的七人,就在片刻前才行刺了皇帝的,古府七傑!
所以……古府七傑,其實居然是太子殿下的人!
那麼,行刺皇帝的……
“荒謬。”太子殿下首先笑了起來,他也沒有去拿那幅畫怎麼樣,“只是說,山野畫師,為求聞達,不僅甘願自殘,還做出如此荒謬圖畫,怕不是此人是古月安事先安插到三弟府上的,為了離間你我兄弟之情而來。”
“殿下說的有理,山野畫師之作,的確當不得真。”陳嘲風居然也就欣然點頭了,然後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將畫重新收了起來。
然後他繼續說道:“那麼殿下,臣弟,又有一問。”
“但問無妨。”太子殿下面不改色。
可是,底下的群臣,已經是風雲變幻。
到底,是不能當成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