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大人用兵如神,鎮北軍威武,只此一役,邊人半年之內,必然元氣大傷,再不敢南望了。”太子殿下陳睚眥此時就站在古月安身旁不遠,看到鎮北軍勢如破竹,連忙稱贊王不負,再贊鎮北軍威武,卻是半個字也不提古月安。
古月安心中不由暗嘆這位殿下實在人如其名,睚眥的很。
以及,他從陳睚眥的一個稱呼裡,得到了很多他之前並不知道的東西。
當朝鎮國大將軍,鎮北武威軍大元帥,世襲平南伯,京城王家家主,掌兵十萬的大陳頂尖實權人物,王不負,居然是當朝太子殿下陳睚眥的舅父。
無怪乎,他能當上太子,也無怪乎,他居然可以如此囂張跋扈,卻幾乎無人能耐他如何,哪怕皇帝,好像也對他多有放任。
也無怪乎,皇帝這些年,動了重立太子的心思。
這裡面的水,深的很啊。
“殿下謬贊了,今日之功,全在古先生,古先生不僅武道通神,軍陣之中,也是如履平地,贊一聲國士無雙,在場諸位,沒人會反對吧?”王不負卻是微笑著把話頭轉向了古月安,說完還看向了塔樓上的所有人。
陳睚眥一愣,顯然是有點沒想到自己的舅父會這麼說,但也只能勉強一笑,算是答應。
其他人等,或是輸給過古月安的,或是本來就對古月安有敬慕之心的,尤其是在武科進士裡二甲之中排第二的秦無爭,再加上古月安新立兩件不世奇功,哪裡又有人會反對。
“是將軍大人謬贊了,古某可當不起國士二字,至於說無雙,那更是與古某天差地遠,古某不過一芸芸眾生中之俗人罷了。”古月安搖頭,他不太明白王不負的用意。
雖然此刻看起來王不負好像真的很抬舉他,但這個人到底是王不負,王家的人,太子的舅父。
再說,古月安也不喜歡被人捧的太高。
“古先生覺得此戰如何?”王不負也不提國士無雙了,指了指戰場說道。
“古某不懂打仗。”古月安搖頭不語。
“古先生謙虛,一夜下五城,可不是隻有勇武而已,還請試言。”王不負卻是堅持。
古月安沉吟片刻,又看了一眼戰場,只得說:“雖然我方大勢無敵,但對方騎兵精巧,這一仗,恐怕也傷不了對方太多,當然,若是古某說錯,還請將軍大人,以及在場諸位見諒了。”
他這麼說,倒不是一定要惡心一把陳睚眥,當然,想要惡心他一下的心思肯定是有的。
實際上,也的確,邊人騎兵為主,縱然兵數少於鎮北軍,打不過,逃是能逃的,最多就是損失一些步兵部隊,實際上,不會傷筋動骨的,遠沒有陳睚眥說的半年之內不敢南望那麼誇張。
陳睚眥哪裡聽不出古月安的意思,剛要張口,卻見王不負朝著他輕輕擺了擺手道:“古先生慧眼,的確如此,不過……本帥有一步閑棋早擲,興許可改此戰局,還請古先生,請諸位看了。”
他說完,朝著西北方向一指。
那裡,正是邊人撤退的方向,而此時,原本應該是對邊人來說安全至極的後方,驟然殺出了一支全身披赤紅色鎧甲,彷如原野烈火般的騎兵隊伍,居然是硬生生堵住了對方的後路,正在配合鎮北軍兩面夾擊那些邊人。
而這支猶如烈火般的赤紅色騎兵隊伍異常兇猛,雖然人數不算太多,卻是趁著大勢,就猶如火趁風勢,一路直殺盡了邊人大軍之中,擋者披靡,簡直是要一下子將這支邊人大軍給鑿穿一般。
尤其是領軍之人,使一把赤紅色的長槍,果真就如同一把長槍的鋒銳無匹之槍尖一般,一路殺敵,無人是他槍下一合之敵,當真有些戰場戰神的威風霸氣。
“是肖陽將軍!赤騎,我就說這幾日怎麼沒見到這支雄軍,原來是舅父早早就有了預見,將他們派出做伏,今日之勢,早在舅父掌中啊,靖安當真佩服的五體投地。”陳睚眥最先開口,一番話,又是將古月安貶了下去。
古月安卻是不說話,只是笑笑,看著那支被稱作赤騎的騎兵,一路掩殺,已經將邊人大軍沖的四分五裂。
好個神槍赤將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