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安坐在篝火旁隨手把玩著一把赤紅色的琉璃長劍,近乎透明的劍刃在熊熊的篝火的映照下不斷變幻著顏色。
“比我預計的時間要久了一些,這是我輸給你的。”古月安拿過了一壇酒,遞給了坐在一旁的王麟。
王麟還在持續地震驚當中,以至於古月安遞給他酒,他都沒有第一時間去接。
沒辦法,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之前古月安跟他打賭說,若是我二十息不能回來,就輸給你一壇酒,他還以為古月安實在開玩笑。
結果,三十息,樓朝贇死了。
雖然是超過了十息的時間,可最重要的事情是,樓朝贇死了。
這真的太可怕了,一個江湖風雲榜排名第十三的高手,半步宗師,春闈探花,僅僅三十息就死在了面前這個看起來年紀絕對不會超過二十五歲的男人手裡。
那麼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可怕呢?
他第一次開始好奇這個男人的身份。
“客人叫什麼名字呢?”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本來,他做事,還是十分講原則,無論叫他趕車的人是誰,讓他趕得是什麼樣的車,他都不會過問,只要錢給夠就好了。
這是一個車夫的原則。
可他現在真的太好奇了。
“古小安。”古月安隨口答道。
“古……”王麟皺起了眉頭,他在心中努力思索著,想要想起這個名字到底是誰,又代表著什麼。
可他想了半天,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別想了,我是一個無名之輩。”古月安知道他在想什麼,用手裡的劍在他面前晃了晃,打斷了他的沉思。
“……您,怎麼會是一個無名之輩呢?”王麟有些無法接受,覺得古小安在用假名騙他,可他的確想不起來江湖上有哪一個後起之秀有這樣的身手和刀法,於是他說,“哪怕您現在還是一個無名之輩,但是很快,您就將名震天下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古月安還是隨口笑笑,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去喝酒了,他要繼續研究手裡的劍了。
李小染已經吃飽了去睡覺了,白天她還是受了一些驚嚇的,不過還好也沒有多久,就三十息的時間罷了,看著古月安完好無損地回來,她也就放心了。
但其實事情遠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古月安並非是完好無損,事實上,他其實遍體鱗傷,並且在練功房裡修養了一年有餘。
在那紅光遮日的三十息裡,其實是無比兇險,兇險到了極點的場面。
每一息,每一個念頭的閃動都有可能決定著生死。
但好在,最後贏得還是他。
可不得不說,樓朝贇,真的是個極強的對手,劍法造詣,武功內力,都是他現在遇到的對手裡最強的一個。
若不是古月安在最後傾盡全力,三武靈齊出,換做是還在長安城的他,今天一定是必死無疑了。
後怕的同時,古月安也意識到了,同時擁有三個武靈的他,的確已經和一般人不在一個水平線了,這也越發堅定了他暫時不能暴露他擁有第三個武靈的事實,西門吹血,將作為他最大的底牌。
想到這裡,他的思緒又飄飛了回來,重新開始審視面前的這把劍。
這是他今天的戰利品之一,獨自擊殺樓朝贇給他帶來了25點練功點數的獎勵,以及這把同樣叫做樓朝贇的緋色琉璃長劍。
“客人……這一把劍。”就在這時,原本應該已經去一旁喝酒了的車夫王麟沒走,而是開口了。
“你有什麼高見嗎?”古月安看了他一眼。
“倒不是什麼高見。”王麟遲疑了一下,他本不是多嘴的人,但不知是因為酒太醇,還是面前這人實在人才可惜,他忍不住還是多嘴了一句,“只是,此劍雖然並非是樓家傳世之劍,但也的確對樓家意義非凡,客人還是最好……還給樓家吧。”
“哦?”古月安聞言挑了挑眉毛,笑著道,“他們派人來殺我,我本事大沒死,現在還要替他們保管兇器,等著他們來人了,再還給他們,讓他們再來殺我一次?天下間有這種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