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綰綰這件事到底應該怎麼處理。
有一點,古月安現在總算是弄明白了,那就是為什麼綰綰會一路尾隨他。
到底不是因為他長得比較英俊。
想到這一點,古月安有那麼一點點的惆悵,畢竟他還是很喜歡綰綰的。
只是再喜歡她,恐怕也是幫不了她的。
一是,他實在沒有這個能力,他知道綰綰之所以會有這個念頭,肯定是因為聽說了西門吹血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他,而西門吹血,或者說劍魔西門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成功從武靈,變為了一個自由行走於世間的獨立個體的存在。
有人說那就是長生的秘密。
可是再長生,劍魔西門也死了。
新的西門,是新的西門吹血,他也許還有著對於過往的一點點殘留的記憶,卻終究不是那個人了。
而且,在劍魔西門臨死前,他根本就沒有告訴古月安到底怎麼樣才可以做到脫離桎梏,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而存在。
那或許將是一個永恆的秘密了。
也就是,他其實是幫不了綰綰的,哪怕他有那把幾乎剋制天下一切武靈的鬼器黃泉。
他對綰綰說的是實話。
因為他做不到,也因為他無法那麼做。
哪怕綰綰說她並沒有殺了李小染的母親,古月安卻是也根本不敢信,他在看書的時候喜歡這個敢愛敢恨的魔女,那是因為她在書裡。
而當她真的從書裡走出來的時候,一切又不同了,她是月光下的絕色精靈,卻也是黑暗中的殺戮女皇。
有時候仁心善意這種東西,她的心裡根本不存在。
更何況,她也很會說謊。
可是……一個抽取新的俠客的機會,也真的很珍貴啊。
這一夜,古月安就在種種繁雜糾結的心緒裡睡了過去。
並沒有所謂的追殺到來。
第二天繼續上路,古月安本來不想再去想這件事了,可是看著李小染,他又不免聯想到了,就在他頗有些神思不屬的時候。
馬車再次停了下來。
“怎麼又停車了?”古月安有些不耐煩了。
“客……客人,你懂得,我打不過。”王麟只能硬著頭皮這麼說,他發現這一趟路程真是比他想象的還要艱難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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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銷金樓。
明明是早間時分,樓裡卻已是又座無虛席。
倒不是這些人都是昨夜留著沒走,而是在一個時辰之前,幾乎京城裡訊息靈通一些的人物,都是接到了一個最新的傳聞,太子殿下又出手了。
也是,畢竟是太子殿下,折了一個柳赤龍是小,折了面子才是大事啊,這面子要是不討回來,那還能得了?
不說民間怎麼看,哪怕是朝堂之上,怕是本就不怎麼向著他的風,是要徹底吹歪咯。
“誒,諸位,這一次那一位派出的又是誰啊?”雖然說已經算是大街小巷傳遍了的事情了,可是眾人說話之間卻還是小心,畢竟這裡是京城天子腳下,可不敢妄議皇族,誰也不知道青龍司那群青衣鬼到底躲在哪個角落裡,就等著人失言呢。
那要是被那群青衣鬼抓去下了詔獄,破財還是小事,傷筋動骨算是輕的,多得是脫了層皮才出來的,那個慘啊。
所以說大家還是坐在這裡舒舒服服地喝喝茶聽聽曲看看美人曬曬太陽,順便再賭賭小錢的好,下獄的事,大家都犯不著。
“我聽說不是京城這邊的,這一次出手的是汝南樓家的人。”有人問,自然有人答。
這銷金樓裡多富貴,能來這銷金樓坐一坐的都是京城裡的達官顯貴,這訊息自然也就是個頂個的靈通,能打聽到這次太子殿下派誰出陣也就沒什麼奇怪的。
而那人話音一落,銷金樓的最新賭局就開盤了。
果不其然,開的就是古小安和汝南樓家的盤,頓時整棟銷金樓就喧囂了起來,各種下注之聲此起彼伏。
大家這麼一大早來,等的就是這個賭局,這可是大熱鬧,不僅僅是賭的局大,熱鬧也大,這麼些年了,第一個敢公然和太子爺叫板還沒有第一時間被按下去的,這古小安也算是除了三殿下以外獨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