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安跟著聽雨樓的掌櫃福伯再次來到了聽雨樓二樓之上,像是之前一樣,顧長安和謝雨留都已經在等了。
其實在殺了朱棠以後,古月安一直都沒有見過顧長安,主要是有些不爽她,雖然說,朱棠最後的殺手鐧誰也料不到,但怎麼說也是顧長安的情報提供有問題,若是能夠早一點提一嘴朱家祖上的輝煌歷史,說不定古月安就會有所防範,結果差點他和謝雨留就折在了朱家。
所以在從朱家回來以後,他一直都只是透過福伯和顧長安聯系,照面還是第一次。
顧長安可能也覺得上次的事情有些歉意,難得的,在古月安入座以後,給他倒了一杯茶,說道:“上次的事,是我的疏忽。”
“算了,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古月安接過了茶,喝了一口,他倒是不會認為顧長安故意拿他當炮灰,現在長安顧家是多事之秋,本來就人手緊缺,再拿他們這兩個得力幹將去當炮灰,那是完全的自斷手腳。
“剛剛……”顧長安又給古月安續了一杯茶,問道。
“剛剛是我練一門神功,沒有嚇到你們吧?”古月安瞎話張嘴就來。
顧長安頓了一下,放下茶壺,搖了搖頭,似乎也不怎麼在意。
“怎麼著,今天又是個硬茬子,你先提前給我們哥兩上上課?”古月安把玩著手裡的茶杯,看了一眼旁邊的謝雨留。
謝雨留眼觀鼻,鼻觀心,像是根本沒看見古月安。
“午時三刻下的閻王貼。”顧長安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緩緩說道,“今夜子時,殺劉潛。”
“這個劉潛,和朱棠比起來又如何?”古月安抬眼看了一眼顧長安,這時才發現她今天換了一身簡直如同縞素般的純白色袍子穿在身上,和之前她一身墨色相比,少了些沉穩肅殺,多了一分千山鳥飛絕般的冷豔。
“差得遠。”顧長安端起茶喝了一口,她的臉上沒有失脂粉,嘴唇白的有些沒有血色,褚紅色的茶液沾染在她的唇上,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那就是用不著我們?”古月安微微有些失神,覺得面前這個女人,今天美的有些妖異。
“用的著,也用不著。”
“什麼意思?”
“今夜子時,白發鬼和無名要去殺劉潛。”顧長安斜睨了古月安和謝雨留一眼,說道,“你們,要跟我去殺一個人。”
“誰?”
“殺父仇人。”說完這句話,顧長安站起身,走了。
古月安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顧長安今天看起來美得這麼詭異。
要想俏,一身孝。
她穿的,是孝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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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青龍大街,將軍巷,劉家。
劉潛獨自坐在大堂之中。
燭火燃燒了很久了。
他顫抖著抓住了一旁的酒,想要喝,卻又只是那麼死死地抓在了空中,沒有動。
他在想著一些東西,他的家人,他的家族,以及他能不能夠活過今夜。
他的家人在天黑以前已經全部轉移到了楊家,他的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四個老婆,哪怕他死了,他們也會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