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若是範莫止還不到場,就判定丙十三古小安不戰而勝!”古月安心提到了嗓子眼,掌心發熱,說實話,他有點怕了,如果能夠不戰而勝,那麼他一定馬上遠走高飛,再不回來。
可惜……
“範……”
“丙十四,範莫止在此。”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一個器宇不凡的年輕人快步從遠處走來,到了那仲裁面前,施了個禮,道,“仲裁見諒,我方才在遠處觀看好友較技,一時入了迷,差點誤了正事,還望見諒,通融。”
“上去吧。”負責仲裁的中年人沒什麼表情,只是抬了抬頭,示意他上去。
那範莫止又是一個作揖,一個縱身,頗是瀟灑地靠著身法到了擂臺上。
場下頓時一片叫好,附近幾個擂臺已經贏了比試的人,都圍了過來。
有人是嘖嘖稱贊的,有人則是像是有些疑惑地指著範莫止,小聲地說:“這人不是剛剛在甲組嗎……”
古月安也在觀察自己的對手。
光從對方用身法上臺這一點來講,就已經勝出了自己許多。
無論是功法,傳承,還是內力的強盛,以及自信心。
古月安的掌心又有點潮濕了,他抓著自己的刀,上前一步,和對方鞠躬致意。
下拜的瞬間。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小二,今天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倒下吧,待會要是不小心死在了拓跋少主的劍下,也不要來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狂妄無知,做了那些蠢事。”那個之前還明月清風的範莫止,聲音驟然變得陰冷。
而那種腔調,古月安也忽然想起來了,面前這個人,正是昨日說要抓了自己去跟拓跋燕之邀功的人。
好歹毒的心啊!
原來此人昨日便已經認出了自己,隱忍不發,等的就是這一刻吧。
剛剛古月安還聽到臺下有人說他是甲組的,看來不會錯,大抵是他用了什麼伎倆,之前在甲組比試,現在又混到了丙組來。
“諸位,大家一定不知道吧,我面前的這一位,就是當日在大街上,當街挑戰鐵劍門的拓跋燕之少主的小二哥,他那日揚言要在比武招親大會上擊敗拓跋少主,抱得美人歸,在下不才,想要先行替拓跋少主,領教一下這位小二哥的高招,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資格和拓跋少主過招。”那範莫止一抬起頭,就大聲對著四周圍說道。
那小二哥三個字一出口,頓時就是滔天大浪。
畢竟,現在姑蘇城裡,這小二哥的名聲太大了,隱隱都要壓過比武招親這件事本身了。
很快,一些遠處擂臺旁的人也聚了過來。
不到一息時間,臺下已經擠得滿滿當當。
他們指指點點著,都是帶著看好戲的神情來的,圖的自然是古月安被當眾暴打。
誰讓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要來趟這一趟渾水,要做這一個眾矢之的呢?
說來也是奇怪,古月安之前還很緊張,現在被這麼多人看著,議論,唇槍舌劍,冷嘲暗諷。
他反倒冷靜了下來,完全冷靜。
他握著刀,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那個小院子裡。
每天清晨,他站好馬步,面對著初升朝陽,準備拔刀。
“開始吧。”他下意識地說。
對面的範莫止是一臉寫意,聽了古月安的話,微微點頭,好像是說,我讓你先出手。
範莫止的兵器是一把長劍,他卻並不急著拔劍,而是整個人忽前忽後地走動著,好像是在利用一種高明的身法,在誘使古月安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