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景依舊,柳絮在空中飄蕩。
我問他,“你以後想做什麼啊?”
“什麼?”梁尋抬起頭,顯然我這個問題問的很突然,他想了想說,“我比較想當一個醫生。”
“當醫生?不是都說醫生特別苦嗎?”
有這麼一句話,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前兩年我大姑家的兒子就要報考醫學院,我大姑以死相逼硬是攔著不讓報,說是這兩年總報道醫生因為太過勞累猝死的新聞,她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最終我大姑那兒子還是沒學醫改學了設計。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當醫生。”他放下筆,抬起頭特認真地看著我“小時候我爸帶我去醫院的時候,看著那些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我就特別崇拜,不誇張的說,我真的覺得他們就是白衣天使,靠著自己那雙手拯救了一條條生命,從那時起,我就想長大以後一定也要當個醫生。”
醫生也不全是白衣天使,現在社會上缺少醫德的人太多了,當然這話我並沒有說出口。
“所以這就是你努力學習的原因嗎?”想考醫生的話可是要很高的分數的。
“不是。”他很無辜地搖了搖頭,“我學習好是天分。”
我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學習吧你。”
梁尋並不懂我沒好氣的點在哪裡,眯著一雙充滿疑惑的眼睛看著我一會,見我沒搭理他才低下頭學習。
我重新把視線轉回窗外,出來陽光之後,五顏六色的泡泡顯得更漂亮,更奪目。
我腦海裡幻想出了梁尋穿上白大褂,拿著聽診器,或者在手術檯上嚴肅的樣子,不過配上他現在這張還是很稚嫩的臉真的很不協調,氣質這種東西還是得靠時間沉澱啊。
其實這個問題我不止問過樑尋一個人,我問過陳凡她以後想做什麼?她說以後想當個領導,手底下管著好幾十號的的那種。夕含說她以後的夢想是當個老師,教書育人,以後桃李滿天下。就連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往網咖跑的齊宇都有目標,他說以後應該回家繼承他爸的公司。
雖然是啃老,不過好歹也算是有個目標。
他們都知道自己想做什麼,都知道自己應該努力的方向,再想看看我自己,我童安欒活了十七年竟然連一個目標都沒有,滿腦子漿糊,人生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迷茫。
學習成績不行,目標也沒有,一天在學校瞎混日子,十年後的我會不會連份工作都沒有?呆在家靠父母養?到了年紀出去和一些不認識的人相親,然後將就著找個人嫁了,開啟了我的悲催後半生···
天吶!想想都可怕。
我愁眉苦臉地趴在桌子上,呆滯的目光盯著桌面,筆尖一下一下戳著習題冊,我為自己感到悲哀,為這十七年活的漫無目的的自己感到悲哀,活的像一個傻子一樣。
“你幹嘛呢!”
梁尋抽走我的習題冊,我來不及反應,沒停下的筆尖直衝衝的扎到了手上。
尼瑪的,五指連心真不是瞎說的。
我瞬間想到了生物老師在課上生動形象的描繪著大腦皮層產生痛覺然後透過傳輸神經傳遞等一系列知識點,我也不知道這時候聯想到生物知識應該誇自己愛學習還是罵自己二百五。
我沒收著勁,筆尖直接扎進手指肉裡,我一不做二不休一下子乾脆直接拔了出來,真是體驗到了扎心的感覺。
我疼的冒汗了都沒叫梁尋倒先喊了起來,他把我的手拽過去左看右看,一邊看還一邊罵我,“你腦袋是不是缺根弦啊,拿筆把自己紮成這樣也算是好漢了,你早飯都吃到腦袋裡了把智商塞住了是嗎?”
他還生氣了?要不是他不說一聲就把習題冊拿走我至於把自己紮成這樣嗎?
我把手從他手裡抽回來,沒好氣的說,“你才缺根弦呢。”
梁尋瞪我一眼,臭著臉把作業收拾起來,二話不說拽著我就出門,我的淡粉色書包背在他的肩上是要多搞笑有多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