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在上學的時候喜歡過的學長叫祁彥,她為了他甚至跳過河。
也知道她受了委屈時躲避的圖書館,那個背叛教會都要救她的“好人”,叫做齊敬之。
那麼,她說的是哪一個呢?
壓抑在心底的不安和焦躁愈發強烈,克裡斯汀緊緊咬著牙,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的身體此時極為脆弱,可實際上更脆弱的是他的精神。
緊繃的神經一碰就斷。
血管裡流動著的彷彿根根銀針,刺得他渾身上下都疼痛難忍。
觸碰到她的地方,疼痛又緩和下來。
她能讓他生,也能叫他死!
洛梔的掌心貼上他的面頰,眉頭皺起,語氣擔憂:“克裡斯汀,你好像有點不對勁……是不是衰敗期到了?”
她伸手按亮床頭燈,同時試探性地用指尖在他小臂上颳了刮。
刮出一片紅痕。
克裡斯按住她的手,又準備去按床頭燈。
但他此時還沒有洛梔的力氣大。
洛梔反手按住他的胳膊,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緊盯著他,認真問:“你不要亂動。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要為你做點什麼?”
克裡斯閉了閉眼。
身體裡的躁動立刻平息下來,即使她沒有解釋半句,他仍是感到了安心。
她就在他的身邊,在關心著他啊。
這是真的,是誰也搶不走的。
衰敗期的疼痛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退去。
克裡斯逐漸平靜下來,啞聲說:“沒事了,你在這裡就好。”
在這裡就好了。
洛梔僵硬的身體放鬆一點,也松開了壓著他胳膊的那隻手,趴在他的身上問:“真的沒事了?”
“……嗯。”
克裡斯艱難地點點頭。
疼痛和不安的躁動已經結束,另一種不太熟悉的躁動卻無法遏制地翻滾起來。
她柔軟的身軀正貼著他,長發垂落在他的耳邊,粉嫩的唇近在咫尺,仰頭就能吻到。
這還真的說不上是“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