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蘭囁嚅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孩子。
傅斯年見外面天氣好，於是將顧雲憬從床上抱起來，再輕輕地放到一旁的輪椅上。
“媽，我想帶雲憬去外面曬曬太陽。”他對謝雯娜說道。
“好。”謝雯娜趕緊點頭。
“你們自便。”向眾人點了一下頭，傅斯年便推著顧雲憬離開病房，去外面曬太陽了。
“唉！”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楊舒蘭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要不是家裡還有這三個孩子讓她稍微能夠開心一點，她真不知道這一年要怎麼過。
“親家。”謝雯娜走過去。
“我真擔心斯年，他這一年消瘦了好多。”楊舒蘭說起兒子，抬手抹了一下眼角。
“我知道。”謝雯娜又怎麼看不出來呢？
這一年來，傅斯年是怎麼盡心盡力地對待女兒的，他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她從來都沒見過哪一個男人有像他那樣對待妻子的，更別說他還身為一國總統。
“斯年一直都在等著雲憬醒過來，萬一……我是說萬一，雲憬她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說到這裡，楊舒蘭再也說不下去，哽咽著哭起來。
雖然殘酷，但她說的卻是事實。
謝雯娜拍了拍她的肩膀，很理解地說道：“斯年對我們家雲憬，我是打心底裡感到欣慰和感激的。不過斯年現在還很年輕，不能讓雲憬耽誤了他。已經一年了，雲憬沒有絲毫會醒來的跡象，而且醫生也說，她根本不可能會再醒過來了。斯年對雲憬完全算得上仁至義盡，叫他再找一個伴侶吧！他的未來還太長了。”
這件事，她已經想了很久了，雖然她很希望斯年能夠陪在女兒身邊，有他在，女兒的身上至少還有可能會出現奇蹟。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那麼自私，她不能讓一個正值大好年齡的男人這樣無望地等著一個很可能一輩子都植物人的女兒。
“可是斯年對雲憬的心意你我都很清楚，想讓他重新接受別的女人，又怎麼可能？”其實作為母親，楊舒蘭又怎麼可能會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呢？
雖然於情於理來說，兒子照顧雲憬都是天經地義的，可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她卻覺得這樣對兒子來說太殘忍了一點。兒子還年輕，她不希望他一輩子都耗在顧雲憬身上。
當然，這並不是說讓兒子拋下顧雲憬不管，那樣她也不會允許，這輩子，她都很感激雲憬對他們傅家的偉大付出，但是她覺得兒子可以以親人的身份照顧雲憬，而他可以再娶一個妻子，否則，兒子這輩子實在太苦了。
“時間會沖淡一切的，交給時間吧！”謝雯娜嘆了口氣，“你先幫斯年物色一下合適的人選，再找機會，先讓他們接觸一下，相處時間長了，或許他可以從雲憬這裡走出來，然後接受那個人呢？”
“你能為我們斯年考慮這麼多，我真的……”楊舒蘭哽咽著，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別感到抱歉，斯年已經為我們雲憬付出得夠多了，我相信雲憬也不希望自己拖累斯年，她要是現在有意識，她也希望斯年能夠另外找一個其他的女人陪在他身邊的。”謝雯娜回道。
“唉！”此刻，楊舒蘭除了嘆氣之外，也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了。
他們等了一年，希望會有奇蹟發生，但是到頭來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看來，她真的要為兒子安排適合的妻子人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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