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了樓躲在窗邊目送著汽車離去的米璃,則笑得咧開了嘴。就算她和齊胤沒有男女朋友的可能,能夠在他鬱悶的時候,陪著他喝酒吃肉在身邊當個好哥們,好像也很不錯?
第二天早上,齊胤難得起晚了,等他洗漱完畢出現在餐廳的時候,沈淵一手插著水果一手拿著手機斜眼睨他:“不要告訴我你被氣得失眠了。”
“差不多吧。”齊胤喝了一杯牛奶,吃宵夜屬於當時爽,過後就覺得油膩啊撐啊各種不適。“遊頓呢?”
不知道是不是米璃規勸起了效果,他的心情不再若昨日那麼氣惱沖動,他覺得自己可以再耐著性子和遊頓談一談。
沈淵努了努嘴,示意不遠處的一份檔案:“傻小子簽好文書,估計沒臉見我們,一大早就走了。”
齊胤嘆了一口氣,有些失落。
沈淵湊過來想要拍拍他安慰,鼻子忽然嗅了嗅:“你身上一股什麼怪味兒?”說把退避三舍,滿臉的嫌棄。
齊胤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洗過澡了啊。你這什麼狗鼻子?”
“你半夜借酒澆愁喝吐了?”沈淵皺著頭眉,“至於麼?遊頓這小子就是一根筋容易被騙,等吃了虧自然就明白了,會回來的。”
齊胤不置可否,笑了笑低頭吃早飯,順手拿起遊頓已經簽好字的股權轉讓書,問道:“股份怎麼處理?錢全部轉嗎?”
“都轉你名下吧,反正到時候還要轉回去,麻煩。”沈淵想了想,有些氣惱:“就是那個臭小子,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把錢都給撒光了。不管,到時候他剩多少錢給他轉多少股份。他的風流債可不能讓我們來還。”
“這樣吧,我們先給他轉一部分,算是幫他買教訓;其他的,以基金的形式定期領取。”齊胤就像個事無巨細的大家長,細細幫孩子考量。
遊頓一大早就將車停在了尹梓萱樓下,後備箱裡是他收拾的衣物等日常用品。一個晚上沒睡,心思又重,他此刻兩眼冒著血絲鬍子拉碴的,充滿了頹廢感。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自打進了沈家大門,他就一直以此為家,以前是幹爹幹媽,後來以沈淵為中心。哪怕是兄弟幾個分散求學的階段,因為主心骨在,他都沒有彷徨過。
而此刻,大哥二哥把他趕走了。
他好像一個嬌生慣養的孩子,從小被慣著寵著,忽然間被父母呵斥了還讓他走,就滿是委屈滿是氣惱,逆反心理作怪,讓他憋著一口氣不想認輸。
可是等真正開車離開了沈氏大樓,他才發現,自己的心空空蕩蕩的。
遊頓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便循著內心的召喚,來到了此處。此刻時間尚早,他怕打擾了尹梓萱,便坐在車中等候,甚至還想著是不是先給尹梓萱去買個早飯。
他還沒下車,倒是先看見了心上人。尹梓萱一副晨練打扮,穿著一席粉嫩的運動衫,笑意盈盈地跑出了單元門,還跟一個鄰居打了聲招呼。
一大早,車子都停在路邊,尹梓萱沒有發現不遠處遊頓的身影,轉身朝著另一邊跑去。
遊頓手一頓,本想喊住她,卻沒有開口。大哥和二哥的話交替在腦海中出現,在他混亂的腦海中炸出一片火花。
他又在車裡等了很久,直到快一小時以後,尹梓萱臉色紅潤地回來。等她上樓快半個小時以後,遊頓掐滅手中最後一根煙,給她打了電話。
“四哥,”尹梓萱很快接通了電話,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羞澀和驚喜。
遊頓想起昨日她在身下的婉轉和嬌羞,心軟了軟,他搓了搓臉頰,努力讓聲音不那麼緊繃:“起床了嗎?”
“剛起,你呢?”尹梓萱回答道,然後吞吞吐吐地問:“昨天回去,大哥……二哥……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即便心中有鬱悶,遊頓也不會對沈淵和齊胤有意見,更容不得別人懷疑兄弟之間的感情。“我在路上來看你,想吃什麼嗎,我帶給你?”
“不用了,我來做吧。”尹梓萱賢惠地說道,“你路上慢些開,我等你。”
遊頓又在車中坐了幾分鐘,才推開車門上樓去。他望了眼車後備箱中的行李,打消了帶著他們上樓的沖動。
尹梓萱看見遊頓憔悴地模樣,嚇了一跳,當即就紅了眼眶,追問出了什麼事。
關切的眼神,熱氣騰騰的早飯,溫馨的家。遊頓剛被“拋棄”後孤寂的心剎那間糾結了起來。他滿懷希望地看著尹梓萱,說道:“我跟大哥二哥求過情了,他們答應,不會幹涉你出國的決定。”
“真的?謝謝四哥!”尹梓萱的眼神亮了,開心地撲到了遊頓的懷中,只是在遊頓看不見的角度,她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不耐煩——遊頓身上的煙味很重,混合著本就比較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味道,讓喜愛清雅淡香的她有些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