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官道:“火頭房就是燒火、打雜的地方。那些領牌子的,體質不合格的,就要調到火頭房去,當夥夫,你知道了嗎?”
敢情是讓自己當燒火的,千嶺巖動怒了,道:“我還沒有參加測試,你憑什麼讓我去火頭房?”
登記官蠻橫的說道:“就憑這裡我說了算!”
登記官如此不講道理,千嶺泠挺身而出,替千嶺巖說話,“你們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道理?在新兵營,老子就是道理。你叫什麼名字?跟這小子一起去火頭房吧。”
千嶺泠出言頂撞,登記官連千嶺泠也一塊流放到火頭房去了,登記官有些殺一儆百的意思,後面的前來報道的新兵心裡替千嶺巖不平,卻沒人再敢替千嶺巖說話了。
跟這些小鬼兒,再怎麼說也說不出道理。千嶺巖沒有權利,又是戴罪之身,就是真的動手,遭到處罰的還是自己。
千嶺巖想起父親的話,要吃得了苦,還要謹遵軍命。大丈夫能屈能伸,無論在什麼地方,就是在火頭房,千嶺巖相信自己也能闖出一番天地。
千嶺泠滿腹的不服氣,千嶺巖卻攔住了千嶺泠,低聲道:“跟我到火頭房去。”
只要能和千嶺巖在一起,千嶺泠到哪兒都無所謂,千嶺泠生氣,只是因為他們欺負千嶺巖而已。
千嶺巖要去火頭房,千嶺泠也不在多言,跟著千嶺巖去火頭房的馬隊了。
登記官叫住千嶺泠,喝道:“小子,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吶?”
“嚴令千!”
千嶺泠丟下三個字,和千嶺巖追趕馬隊去了。
登記官寫下“嚴令千”,眉頭一皺,自語道:“千嶺巖?嚴令千?”
千嶺泠調皮,沒想到她給自己起的假名,竟是千嶺巖在千嶺泠面前隱藏身份時用的假名。
千嶺巖和千嶺泠騎馬,追上火頭房的馬隊。
火頭房的成員都是老弱、婦孺,領頭的是一個老漢,一把鬍子,得有六十多歲了。
千嶺巖和千嶺泠追來,領頭的老漢有些眼力,一眼就看出二人的馬匹不凡,頗為尊敬的說道:“兩位小兄弟貴幹?”
千嶺巖道:“老伯,我們是新報道的,以後就是您手下的兵了。”
火頭房的幾百人,一臉詫異,這倆小夥子身強力壯的,怎麼也會被派來火頭房?
老漢雖然詫異,但卻沒什麼神情波動,道:“好,不管在哪,都是為了趕跑妖族嘛,你們倆歸隊吧。”
“哎。”
千嶺巖和老漢交談,道:“長官,不知道您怎麼稱呼啊?”
老漢笑容可掬,道:“什麼長官,就是個夥夫長。你叫我鬍子叔就行了,營裡的人都這麼叫,我聽了舒坦。我雖然是個爺爺的年紀,可也不服老,叫我叔,我可開心著哩。”
千嶺巖也笑了,沒想到這火頭房的老伯如此有趣。
“鬍子叔,您一點兒也不老。您這身子骨可硬朗著吶。”
“唉,妖族沒有趕出去,這身子骨就是再不硬朗也得硬朗,想老也得等把那幫吃人的崽子攆出家門去再老。”
“鬍子叔,我們會贏的。”
鬍子叔點點頭,千嶺巖道:“鬍子叔,您老這樣年紀了,還參軍作戰,小子佩服。”
鬍子叔道:“什麼佩服不佩服,還不是讓妖族那些崽子們逼得。你看看這些老弱,婦女、十多歲的小孩兒,他們都是邊塞城的人,他們的兒子、丈夫、父親,都在戰場上,或者死在了戰場上。他們是到後方養傷,等傷好了,再到前線去。我是邊塞第六城的人,運氣好,逃得快,退到前線,想出力出不動,就擔任個夥夫長。”
千嶺巖轉頭一看後方,老弱婦孺,面無血色,失去親人的沉痛,和被妖族的殘忍嚇得丟換落魄的樣子,鮮明的刻畫在眾人的臉上。
千嶺巖嘆息一聲,自語道:“這,就是戰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