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有趣。”秋月兒也不知道該如何贊美千道義,只能說個有趣便草草了事。秋月兒看千道義儀表堂堂,以為他能有什麼不同,看來是自己高估他了。
千道義一語在人群之中沒有激起風浪,卻讓千嶺巖久久不能平息。千嶺岩心道:“四叔又要娶妻了?這個千道義,讓他成親的時候,他不著急。等成了親之後,卻不肯停了。沒事幹,成親玩兒嗎?”
有了陳顯、香香和千道義三人拋磚,氣氛活躍了不少,又有不少人丟擲金句。
客人們一句緊接一句,或雅或俗,不一而足。
大家玩兒的熱鬧,徐颯想要上湊,站了起來。千嶺巖急忙把徐颯按下,道:“你小子別給我丟人現眼。”
千嶺巖按住徐颯其實是怕樓上的四叔看到他們,但徐颯起身已經被秋月兒看到。秋月兒禮貌相邀,道:“這位公子請。”
徐颯被秋月兒點名,千嶺巖不好再攔,任由徐颯起身。千嶺巖偷瞄千道義,卻看到千道義正看著他們,露出玩味的笑容。
徐颯和千嶺巖同年,今年正是十八歲的年紀。一表人才的徐颯散發著少年的朝氣,不似那些偷花竊玉的客人們粗老下流,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徐颯站起身來,道:“漂走塵埃去,澤民我自在。”
千嶺巖後悔沒有把徐颯按住,什麼“漂走”的都出來了,這是洗衣服漂洗髒汙,還是喝茶漂茶葉沫子吶?
“漂走塵埃去”應該是說要替秋月兒贖身的意思,而“自在”就是“自在”的意思唄。
徐颯此言是想要把這個美人兒抱回家去,“自在”一番?千嶺巖轉頭,看到徐颯清澈的眸子,沒有一絲邪念,這才明白過來。徐颯他根本就沒有聽出秋月兒上句的自比。
徐颯按照字面的意思,以為是天上的泉水落到塵世,沾染塵埃。徐颯古道熱腸,希望能漂去穢物,還泉水清潔,澤被萬民,這樣他便開心了。
徐颯此意除去在場熟知他的人無人能知,多被在場之人曲解,是以場中多起謾罵侮辱,說徐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連秋月兒對徐颯也頗懷輕視之意。
席間罵聲不止,徐颯不知所以,委屈落淚,他不知道自己好心的一句話,怎麼就招來了罵聲。
畫柔握住徐颯的手,心疼的看著徐颯,輕聲安慰,“颯,他們都不懂你。你別放在心上。”
“他孃的,都找死嗎?”千嶺巖站起身來,無盡的寒氣從他身體裡迸發,帝香樓的火爐都滅了好幾個。“我看誰敢在多說一句?”
在帝都,有本事就是爺。在場之人,有許多人表達了曲解之後的徐颯的意圖,但是他們在帝都都是有頭臉的人物,因此沒人敢於找茬。徐颯是個生面孔,在帝都沒有勢力,這才成為眾矢之的。
千嶺巖拍案而起,冷目橫掃,凡是與千嶺巖對上眼的家夥,都不自覺的打個冷顫。
“敢在月兒姑娘這裡搗亂,你是在找死吧!”陳顯不能放過這個在秋月兒面前討好的機會,急忙起身。
千嶺巖、徐颯雖和陳顯有過幾面之緣,但是比起以往二人相貌有所不同,陳顯沒有認出二人,而畫柔此刻扮作男裝,陳顯更是認不出來。
“大頭,給我拿下這小子。”陳顯口中的大頭,正是他的貼身護衛管明,陳顯不把手下當人,是以對於手下的名字都懶得記。
陳顯是個草包,想要拿下千嶺巖討好秋月兒。可是管明經年累戰,十分清楚,別看千嶺巖年紀輕輕,卻不是好惹的,單憑他那釋放出來的寒氣,在場之人就沒幾個能比得上他。
主家有令,管明就是硬著頭皮也要上。
千嶺巖、徐颯和管明交過手,千嶺巖敬佩管明是條漢子,可惜他卻跟錯了主人。
管明不欲多言,抬手聚氣。不料,管明不待動手,他的右手就已被按住。
醉醺醺的大叔握住管明的手,他的動作奇快,絕不是尋常的醉漢。
醉漢道:“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月兒姑娘,這是你的場子,你給講個和吧。”
醉漢語言客氣,卻有些命令的意思,秋月兒不願意生事,便道:“大家今日是來開心的,請勿傷了和氣。”
陳顯道:“既然月兒姑娘說了,就饒你小子一命,大頭你退下!”
醉漢松開管明的手,大家各自入座。千嶺巖抬頭剛好看到千道義,千道義閉目,示意千嶺巖忍耐一時,千嶺巖便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