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嶺巖話題陡轉,緣千玉也不敢逼得急了。
吃過午飯,千嶺巖道:“此地不宜久留,明天咱們就離開這裡。”
緣千玉和蕭心紅齊問:“去哪裡?”
千嶺巖道:“去哪裡,我還沒有想好。我今天好好想想。”
第二日,千嶺巖不辭而別,連個字條也沒留下,留下的只是自己身上所有的銀兩。千嶺巖如此做,顯然是已生死志了。緣千玉心裡苦悶,依偎在蕭心紅懷裡,默默落淚。
在出門的時候,千嶺巖就已想好去處了。千嶺巖要去楊依的老家,看看孃的家鄉是什麼樣子。楊依從沒跟千嶺巖說過她老家的事,關於楊依老家的事是楊木通告訴千嶺巖的。在千嶺巖最後的日子裡,他打算到娘親的老家柳家鎮,和自己的姥爺道個別。
千嶺巖身無分文,路上只得摘些野果充饑,他身體日益虛弱,採摘樹上的野果也耗費他不少工夫。
可是,並不總是有野果可以採摘,千嶺巖數日沒有進食,餓的前胸貼後背,只得把衣服當了,自己撿了些別人丟棄的衣物來穿。
此時的千嶺巖羸弱不堪,衣衫破爛,哪裡還有之前千家少爺的派頭。
天氣日暖,千嶺巖卻總是感覺身上寒冷難當,每當千嶺巖覺得扛不住的時候,就吃一顆暖心丹。最近寒氣侵擾的厲害,最快的時候,千嶺巖三天就吃一顆暖心丹。千嶺巖中寒毒已有近五個月了,而千嶺巖身上只有兩顆暖心丹了。
不過,這兩顆暖心丹也足夠千嶺巖用了,因為千嶺巖已經到了柳家鎮了,剩下的時間只要找到自己的姥爺,嘮嘮家常就好了。
千嶺巖在街上逛了兩圈,碰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上前招呼。
那人見千嶺巖樣子,以為他是個叫花子,急忙擺擺手,意思是說我沒錢賞你。
千嶺巖咳嗽一聲,道:“這位叔叔,我是來鎮上尋親的。”
漢子聽明千嶺巖來意,也不似之前嫌惡,心想這是誰家有這麼不爭氣的親戚。
千嶺巖繼續說道:“請問貴鎮可有一位名叫楊木通的人?”
那漢子不假思索,說道:“沒有。”
千嶺巖覺得不該,問道:“大叔,請您好好想想,是不是您疏忽了。”
漢子哈哈大笑,“若說別的,我可能疏忽。可這件事我是絕不會疏忽。在這柳家鎮,你要找姓柳的,滿街皆是。張王李趙,這些大姓也有不少人家,可你要說姓楊的人家,那是半個沒有。”
千嶺岩心想楊乃是大姓,這柳家鎮怎麼會一戶也沒有?千嶺巖不信,問道:“大叔,你說這柳家鎮一戶姓楊的也沒有,可有什麼緣故?”
漢子說的盡實,但他看千嶺巖不信自己,心裡有些不悅,心想:“難道我一個大男人,還騙你這個小叫花嗎。”
漢子說道:“這事說出來著實不算光彩,可你非得問個清楚我就說給你聽。”
“十數年前,這柳家鎮名為楊柳鄉。因為鄉裡多是姓楊和姓柳的人家,這楊柳鄉因此而名。”
千嶺巖問道:“那姓楊的人家怎麼會在這柳家鎮全部消失吶?”
那漢子嘿嘿冷笑:“還不是因為楊家祖上造孽,族裡出了個名為楊依的騷浪賤貨!”
千嶺巖聽完漢子話語,心裡一陣翻湧,他急忙取出最後的兩顆暖心丹,匆匆嚥下。這漢子的一句話,差點害了千嶺巖的一條命。
漢子似是沒有注意到千嶺巖臉色的變化,繼續說道:“這楊依我也是見過,她是鎮長之女,天生生得一副狐貍像,專門勾引男人。”
千嶺巖氣息不穩,話都說不出來,不然的話,千嶺巖怎能如此容忍別人侮辱自己的親娘。
“這騷狐貍,勾結外人,害死自己的親爹還不算,還禍害鄉裡。可是她那姘頭厲害,村裡人敢怒不敢言。待得幾年之後,她那姘頭帶她走了,楊柳鄉這才恢複安寧。這楊依走了之後,村裡姓楊的人家覺得和這騷狐貍同宗甚是惡心,大多該做姓柳,從此楊柳鄉再無一戶姓楊的人家,這楊柳鄉也就此更名柳家鎮。怎麼,小子你可信了我的話了嗎?”
千嶺巖調好氣息,道:“我信你奶奶的大頭鬼!你他娘才是騷狐貍,你們全家都是騷狐貍!”
漢子以為千嶺巖發了癔症,嚇了一跳,惡狠狠的說道:“瘋崽子!”漢子說完不敢久留,一溜煙跑了。
千嶺岩心裡說不出的痛苦,他相信他母親絕不是這漢子口中這樣,可是這漢子根本不識得千嶺巖,他又何必欺騙千嶺巖吶?
千嶺巖只是個孩子,他逢此人生大變,不知如何應對,只得嚎啕大哭。
“孩子,你跟我來。”
千嶺巖回頭,看到乃是一名白須老翁,看他樣子約麼有五十歲左右。千嶺巖自問不識得此人,不知此人相請千嶺巖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