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在冬季的第一場雪來臨前,如預期的回到了上京城。
養心殿內,周寒微笑著聽著太子周天佑,述說著在自己離開上京時,他是如何處理政務的。
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個月,但太子非常忙碌,除了諸葛司送來的每一份政務外,還有官員的調解,以及處罰。
審佳當上御史大夫後,頭一個月的時間,他與他帳下的御史們,就將所有的官員都告了個遍,連丞相諸葛司和太尉卓遠都沒有例外。
這讓周天佑頭疼,官員中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御史們的告狀,就如同闖了馬蜂窩一樣,讓整個上京城吵鬧起來,即便是秋收節,周天佑也在接見官員,聽他們的訴苦。
自然,有御史們的告狀,也就有官員的反告,而周天佑不敢去處置審佳與御史們,因為他知道,周寒設定御史,就是為了讓他們做這活的。
周天佑每天審批無數大大小小的官員罪狀,每一條罪狀都看過,每一個狀書都寫上了自己的意見。
“父皇,御史的職權太大,是否要削減。”周天佑臉都皺在了一起,他覺得,如果任由御史這麼告下去,上京城遲早要崩潰的。
看著滿臉愁容的周天佑,周寒臉上一直保持著微笑:“知道朕遇到這樣的事會怎麼做嗎?”
“請父皇教導。”周天佑向周寒鄭色請教,鞠躬行禮,禮儀非常完美。
“易忠招丞相、太尉、太常等人進宮見朕。”周寒向易忠吩咐。
雖然是下雪天,且是將近晚飯時間了,但得到周寒召喚後,周國的重臣們,都匆忙的趕到了皇宮。
“臣拜見陛下。”一眾在周國執掌大權的重臣,在周寒面前恭敬的行禮,頭都不敢抬。
周寒看著面前排排坐低著頭的一群周國重臣,收斂的笑容,沒有說話,而是隨手從旁邊拿過一封狀告丞相諸葛司逾越職權的狀書看了一下,然後用力一推,將右手邊,桌子上小山一樣的狀書全部推倒在地上。
就連手裡那份狀書也一起丟在了地上。
不用抬頭,所有的重臣們都知道皇帝推倒的,是狀告他們的狀書。
“陛下息怒。”重臣們再次一同出聲。
周天佑看到那些即便是在自己這個監國太子面前,也非常傲氣的一眾周國重臣,此刻都匍匐在地,請求自己的父親息怒,心中頓時痛快許多,這幾個月裡,他顧忌到這些重臣,所以處置許多官員時,都是畏畏縮縮的,一些小事都放過了,還得說些好話,一些嚴重的罪,則從輕處置,現在看到這樣低姿態的重臣們,望著父親,他眼裡盡是敬佩,也只有自己的父親,才能讓這些大臣們如此姿態了。
周寒冷冷說道:“這只是你們的罪狀,那些你們底下的官員的罪狀更是數字不清。”
“臣等知罪,請陛下重罰。”那些在周國位高權重的重臣們,沒有一人敢為自己辯解,一同出聲請周寒賜罪。
“每人罰俸一年以示警告,你們手下的官員,你們去處置,處置不好的,就讓他回家吧,罪大的,就讓他去牢裡交待。”周寒面無表情的說道。
“臣,遵令。”還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朕一直都知道你們有些小問題,但看在你們努力工作的份上,都原諒你們了,但這並非你等膽大妄為的原因,朕不想看到你們血染坊市口。”周寒警告他們。
“臣知罪,臣謝陛下寬宏大量。”眾臣們一同向周寒磕頭謝罪。
“御史的工作就是抓你們的錯,如果不想被御史抓到,那就給朕收斂一點。”周寒提醒他們御史的職責,也是為了讓他們不要想著再去反告御史了。
“臣,遵令。”
“卓遠、諸葛司留下,其餘人回去吧。”
“臣告退。”除了卓遠和諸葛司外的其餘人,都向周寒行禮告退了。
易忠帶著兩名侍從,為周寒收拾好那些散落一地的罪狀書。
在那些大臣們都盡皆離開後,周寒再次露出微笑,對周天佑說道:“看到了嗎?身為一國之君,不要想著每一個人都去管好,那會把你累死,只要管好這些人,他們自然會向下管理的。”
“是,兒臣學習了。”周天佑興奮的回答,但隨即他的神色又暗淡了下來:“但兒臣不如父皇這麼有威嚴,恐怕無法做到父皇這樣。”
“太子殿下不用著急。”不等周寒說話,諸葛司笑著說道:“臣與卓太尉會輔佐您的,您只要繼續學習即可。”他此時再沒有之前那樣惶恐的樣子了,不止是他,卓遠也恢復了一貫的穩重。
“這就是御史的威力,你覺得如何?”周寒笑問諸葛司。
“本應如此。”諸葛司笑回:“如此一來,從上到下,都可以震懾一遍了。”御史是他向周寒提議啟用的,因此御史的威力他早已預料到,並且比自己預想的效果更好,御史狀告他的事情,大多都不是什麼大事,而這些事情,還是他故意做出,讓御史抓到的,一來他作為丞相,為百官之首,不能滴水不漏,否則太過完美,會被皇帝忌憚,且也會讓官員們敵視,二來,為了讓御史的狀告效果更強,他這個丞相就必須首當其衝的被處罰,只有連丞相都會被處罰的事情傳出去後,那些官員才會更為忌憚御史,才會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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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汙並不是只有諸葛司會做的事,事實上,那些重臣都是如此的,周國新晉帝國,大臣們都是跟隨周寒起來的,他們都知道周寒的脾氣,因此不會做太過違紀之事,畢竟周寒已經不止處理過一個大臣了,在周寒的威勢下,也沒有大臣敢過分逾越。
看著與自己父皇談笑風聲的丞相和太尉,回想起之前的那副景象,周天佑露出了思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