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陽城外,白虎軍營裡。
歐陽武坐在一個帳篷內,百無聊賴。
自被帶回新陽城後,他就被梁啟隆用鎖鏈鎖住手腳,關押起來了。
他並沒有怪梁啟隆,他知道,這是梁啟隆在保護自己,自己違背國君命令,私自跑出上京,哪怕是為了救援宛城而跑的,但也是罪不可恕。
唯一麻煩點的是,因為手腳被鎖住,所以吃飯和大小便時非常不方便,更不方便的是,因為被看押在軍營中,在沒有國君的命令前,自己都不能出帳篷,所以非常無聊。
在歐陽武胡思『亂』想之時,帳篷的簾布被撩開了,不出他意外的,出現在門口的,是如今的白虎軍代主將梁啟隆。
“還沒到吃飯的時間,你怎麼來了?是要來和我聊天的嗎?”歐陽武坐在行軍床上笑道:“說說話也好,要不然在這裡太過無聊了。”
梁啟隆神『色』莫名的看著歐陽武道:“王上要見你。”
聽到梁啟隆的話,原本還十分冷靜的歐陽武“騰”的一下站起身,激動的問:“王,王上來,來了?”他臉上有著激動和害怕,也有著畏縮,激動是因為能見到國君,害怕是因為自己毀了白虎軍和長箭軍,給國君帶來了很大麻煩,並因此讓國君不得不親自率兵攻虢國,也因為如此,讓國君調兵造成國內空虛,讓向軍有機可乘,他認為這都是自己的過錯,所以不敢面對國君,而畏縮,是因為想到自己很可能會被國君處死以儆效尤,雖然曾身為白虎軍主將,見慣了生死,這次也是因為自己的過錯,但真到了自己將會走上邢臺之時,他的身體還是本能的畏縮了一下。
梁啟隆沒有說話,一直以莫名的眼神看著歐陽武,他撩開簾門,讓歐陽武出來。
陽光『射』進帳篷,照在了歐陽武的臉上,讓歐陽武本能的眯起了眼睛,用手遮擋,好一會才適應下來,隨即,他深吸一口氣,大踏步的走出了營帳,自己的錯就要自己承擔,他心中卻向歐陽豐,自己的父親不斷道歉,自己犯的錯太大了,恐怕會連累到父親,但他並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在知道宛城被圍後,他一定還會如此行動的。
因為戴著沉重的鎖鏈,因此歐陽武每走一步,身上都“丁零當啷”的想著,十分引人注目。
看著走在自己面前的梁啟隆,歐陽武突然輕聲說道:“如果我被王上處死了,麻煩你照顧一下我家裡。”
梁啟隆並沒有轉過身,但歐陽武還是聽到了一聲似有似無的“嗯”的聲音,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以他對梁啟隆的瞭解,他臉上輕鬆的笑了起來。
梁啟隆與兩名白虎軍什長看押著被鐵鏈緊縛的歐陽武,走進新陽城中,一路走到一處宅邸外。
這處房屋,歐陽武認了出來,正是國君在新陽城中的臨時住所。
“煩請告知王上,白虎軍代主將梁啟隆,帶罪人歐陽武前來。”梁啟隆對守在屋外的兩名禁衛軍士兵恭敬的說道。
“梁將軍請稍等。”左邊的禁衛軍士兵立即進入宅邸內稟告,很快出來說道:“王上要見梁將軍與歐陽武。”
梁啟隆向那禁衛軍施了一禮表示感謝,然後回過身,向歐陽武投以一個眼神,讓他一會盡量少說話,他怕歐陽武一激動,就說出什麼過激的話,引來國君大怒,到時候,即便他想出聲求情也沒法了。
但歐陽武只是回了他一個笑,這讓梁啟隆不知道歐陽武是怎麼想的。
梁啟隆抓住鎖著歐陽武雙手的鎖鏈中央,牽著他進入了宅邸中。
宅邸院子的正中央門前,周寒坐在一把寬敞的大椅子上,看著走進宅邸的梁啟隆和被鎖得嚴嚴實實的歐陽武。
“梁啟隆見過王上。”梁啟隆來到院中,距離周寒兩丈遠的距離,單膝下跪行禮問安。
“罪,罪人歐陽武,見過王上。”歐陽武在梁啟隆右後方,雙膝跪倒,以頭磕地,向周寒行禮,頭抵在地上,雙目中泛出了一點淚花,他自覺有愧於國君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