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禾捂著陣陣發痛的心口,閉上了雙眼。
這是什麼感覺呢?不甘?不憤?滿腔碎至淋漓的心臟已成一團血霧。
那血霧一點點匯聚成河,旋轉著化作深淵,從深淵裡伸出的手,拉扯著殘破不堪的她,朝下墜落,永無止休。
她以為這是一份,上蒼賜予她的情愛,便是放眼天下所知,哪怕傳說,也再沒有比那段相守,那碗熱面,更為純粹乾淨的。
可是呢?這一切都仰賴於另一人,亦都是觸手難及的水月鏡花,都是虛幻假裝。
那些情意,全不過那司命星君的一場動盪天劫。
她不過是這場天劫中的數十載光陰,肯定她當了真,信以為情,將自以為最為寶貴的真心,尊嚴全數託付。
這短短數十載,是她的一生,那區區半闕風月,是她滿腔真情。
真是可悲,可嘆,可笑,可憐。
十禾猛的睜開眼,抱著支離破碎的自己,落荒而逃。
那以為永難乾透的淚水,於冷冽寒風中凝結成冰,逐漸於面上乾透。
她想,她應當再也不會難過,再也不會哭了。
何謂心傷,何謂絕望,她於那光影薄相中恍然,發覺她這一生確為一曲悲歌。
想來,也再難更為可悲。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
直到跑的累了,再沒了力氣才慢慢停下,拖著僵硬的雙腿,在雪地中拉出一道長長足印。
一襲青玉長衫,端然立在朱牆之下,攬了無邊清輝華光,靜靜看著十禾。
她失了魂魄,恍惚在那重重宮牆中穿梭,走到眼前才發覺那身影。
她停下腳步,仰臉,吶吶開口喊道“神君……”
這著青玉長衫的俊美男子,是鐘鼓。
他面色不甚好看,右手握拳,聞她出聲,才收了神色,勾動唇角。
輕輕摩挲著食指指背,跨步至她眼前,溫聲問她“你要去何處?”
十禾垂下眼眸,努力扯動嘴角,露出苦笑道“我……莫約……回去了……”
鐘鼓斂目,鬆開五指朝她伸出,想要握住她的手,“葉姑娘,我……可以帶你走。”
他的聲音輕輕淺淺,卻擲地有聲,於風中迴盪著,經久不散。
好比世間最為鄭重的許諾,只要她伸出手,他便會帶她走,無論何處,皆可守她一世安康喜樂。
可她還是避開了他的手,側過身去,垂眼道“我知神君好意,可我既做了決定,便不怕承擔後果。”
其實,她只是不想,不想再因為那司命星君……
十禾走了,踏雪之聲,於著無邊夜色無際飛雪中,逐漸消隱。
鐘鼓回過身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長袍下襬帶起一地積雪,飛旋飄散。
他映了雪光修眉緊蹙,長睫遮擋了眸底所有情愫。
唯有那一襲青玉長袍,於風雪中久久佇立,長袍翻滾蹁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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