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墨也衝她笑得格外溫柔,如同一個愛炫耀的孩童,得意得把青蓮的光芒露了出來,等待誇獎的模樣。
十禾笑的也格外燦爛,又想起來那句戲本子上所寫的,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更覺妙到了極致。
十禾猶在招手,正準備向鄢墨奔去,剛翻出一條腿掛在欄杆之上,卻覺一陣周身紅光一盛,回頭便見狐狸仙手握利劍,刺向了她,被紅玉鐲所罩的結界抵擋在外。
這是鄢墨的結界,饒是狐狸仙,只怕也是破不開的,只是這下卻叫十禾有些悲憤起來。
怎麼沒想到,這她人生最歡喜的時刻,狐狸仙在背後冷不丁得捅了她一劍,雖說沒捅穿。
鄢墨胸腔驀然一痛,當即加快了速度,調動全身可用的氣息,他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十禾原要反手將狐狸仙開啟,卻又不願在這個時候動手,便握著攔豬似的欄杆,輕輕一翻,足尖輕點欄杆之上,直接躍了出去,帶著個自駕紅光的結界,向鄢墨奔去。
鄢墨亦緊蹙眉心,急忙向十禾的方向奔赴而來,兩廂遙望,皆是疾速。
十禾已伸出了手,只餘兩丈之距,便可握住鄢墨同樣伸出的手。
偏生不知為何,狐狸仙伸手握住了劍身,用力一拉,掌心鮮血染紅劍身。
但聞破風聲起,鄢墨觸向十禾的手驀然發僵,揚手想將她向身側護,卻終究是來不及了。
十禾仍是滿面笑意,有什麼東西猛然飛擲而出,貫穿體膚。
帶著萬鈞之勢,將她殘破的身軀,徑直送入了鄢墨懷中,劍鋒穿透她的心臟,帶著血跡劃破了鄢墨的前襟,在他的肩頭之上也沒入了半寸。
因他未止的動作,那劍鋒自肩頭破出道弧線,飛濺出幾點血珠打在十禾的面頰之上。
月色中,鄢墨喉中一滯,口中不可抑制地湧出血來。
他僵硬地垂下眼,瞧見那晃的他雙目生疼的銀光,渾身沸騰喧囂的血液,被寸寸凍結成霜,彷彿那劍已連他的心也一起捅穿。
“十禾!”鄢墨握住肩頭的利刃,攬著她宛若破布的身軀,呼喊出聲,如失了魂魄般,驚駭的肝膽俱裂。
十禾這才察覺一陣銳痛,低頭只看見一個血淋淋的劍鋒,從她胸口處扎出來,不偏不倚將她失了元丹的心臟刺穿。
她面上的血色在一點點褪去,伸出想摸摸鄢墨側臉的手,也停在了半空只勾住了一片衣角。
世事無常大起大落,莫約就是這個樣子,這本該是她這一生最歡喜的時候。
可是上天好像見不得她歡喜,司命主筆的命格書也不願放過她,下筆狠辣異常。
不對,那命格是她所書,天界也已經沒有司命了,這也許是她用情不專誆騙鄢墨的報應吧?
陰風驟起,凜冽的掌風,直掀狐狸仙面門,來勢兇猛,狐狸仙卻是兀自施咒,十禾被劍貫穿的身體,便像是收到召喚般,於風中飛舞如折翼殘蝶,猛然旋至狐狸仙的身前,為她做了護盾。
氣勁衝突之下,將十禾的髮絲打的散亂開來,眼見便要襲上十禾,她也已經閉上了雙眼,鄢墨慌忙又將那一掌生生收了回來,反震地自己又吐出口鮮血來。
足尖踏上塔頂,諸嶽登時出鞘,泛泛寒意指向狐狸仙,狐狸仙急退兩步再次將十禾往身前一擋,卻是這一回卻是沒有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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