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鄢墨迴轉,長白山上也未再積雪,如今是一番花滿枝頭,飄香之景。
似乎是為了襯景,天天都在上演著,悠閒和樂的場景。
十禾躺在搖椅上曬太陽,鄢墨就在一邊給她剝水果,薄好後還順帶喂到她嘴裡。
陸離每每遇上這情景,端血的手都會顯得顫抖非常,恨把不能把白玉盞直接扣在他二人的腦袋上。
然而無論陸離如何顫抖,手中的那隻盞仍是四平八穩的很,那雙清亮的眸子微微一眯,搖頭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吶!”
鄢墨眉頭緊蹙,伸手接過白玉盞遞到十禾唇邊,將她鬢角碎髮理了理“好在這些日,無須天天喝了。”
“唔。”十禾半推半就把那杯血喝進了肚子裡,雖說這些日子喝的多了,可總歸還是有些膈應。
陸離指尖的白玉佛珠,被不停地捻動,側開了臉,表現地極為酸溜。
最終,在鄢墨故意表現的膩歪勁下,陸離一擺素白僧袍,手中白玉佛珠一揚,憤然離去。
十禾也禁不住,覺得有些膩歪想吐,倏然盯著陸離的背影“唉”了聲。
陸離便回過頭來,十禾突然想到陸離的卜算之能,為何當初她在地牢裡的時候,陸離沒有算出來呢?
許是太過於無聊,十禾就把這個問題向陸離問了一問。
誰知陸離這廝竟是紅了臉,過了半晌才僵硬地同她說“我破了戒,是以……”
十禾掰著手指頭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四不妄語,五不飲酒。
“妄語,偷盜,殺生,飲酒,淫邪……”
說到“淫邪”二字之時,陸離面上窘迫之色更勝,指尖捻動白玉佛珠的動作,也愈發的快了。
十禾還在掰手指,鄢墨已明瞭他語種的含義,頓時一把握住十禾正在掰的手,黑臉怒吼“陸離,你要再敢同她說這種東西,我就廢了你!”
不待十禾再問,陸離便也自覺捻動佛珠,快步走了出去。
“唉?”十禾看看鄢墨的大黑臉,又看看陸離的背影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這廝居然逍遙快活去了!太叫人唾棄了!
鄢墨的臉色比鍋底灰還要黑上三分,十禾轉了轉眼珠子,莫名有點想笑。
鄢墨以為她還在想,手中擦手的帕子撲頭蓋臉砸到她腦袋上“不許想!”
十禾扯下臉上的帕子,嘟囔道“你也太霸道了!”
鄢墨挑眉“怎樣?”
……
不知是不是近來的日子過得,實在美好的不太真實,叫十禾都不敢相信起來。
這個夜裡,她意外的做起了噩夢。
夢裡,還是那個漆黑陰冷的地牢。
她的鞋被幾個太監強制拔去,按住她的腳腕,以拳頭粗細的帶刺鐵棍抽打。
起初是悶痛,越到後來,一雙腳的皮肉逐漸開裂,傷口又被倒刺勾破,帶走些許的碎肉附著在鐵刺上,直至鮮血淋漓,再沒有完好的半塊皮肉。
十禾的後背疼的發汗,沒了指甲的雙手浸透汗漬,越發鑽心刺骨,渾身都痛的止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