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不是。”十禾喉嚨一梗,清了清嗓繼續道,“鄢墨被業火噬了靈海,神識恐怕都要散了,陸離說要是沒有兩生花也許……”
“許如何?”鐘鼓片刻的失神,回神之際似乎扯動了哪處傷口疼得眉頭緊擰渾身輕輕一顫,“我去取。”
言罷鐘鼓便攏了袖急召祥雲而去。
沒多久十禾抬腳要回去鐘鼓又折返回來,日頭漸上天地明朗。
十禾這才看見鐘鼓的面色乃至指尖都白的驚心,就如同不久於世的病人連唇上都沒有半點的血色,立於日前偶有微風拂過便顯得更為單薄。
他攤開手掌心是枚灰褐色的丹丸“這粒丹丸我注了些靈氣你讓他服下助他運轉調息務必等我回來。”
十禾小心接過問道“君上為何不親自去一趟這樣應當更穩妥一點。”
鐘鼓聞言神色微微波動,抿了抿唇又恢復了往日淡然,“他應當是不大想見到我的,此事還有勞你多費心。”
這應當是鐘鼓在她面前最為失態的一日,從前他總是那般如明月般高高在上向來從容,即便面色也少有絲毫的波動。
十禾點點頭緊緊握著那枚丹丸急忙跑了回去。
把那枚丹丸送到陸離手中時,陸離尚且怔了半晌指尖閃爍著金光探上了十禾的手腕可見她並不閃避卻又僵了僵指尖一轉伸手接過了那枚丹丸。
十禾知道他方才是想卜自己的前世今生,但沒想到他那般輕易的放棄了。
陸離只是認真瞧著十禾的面容道“天界的九轉回魂丹。”
“嗯。”十禾低低應了聲對上陸離的眼,可陸離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只是對十禾說了句,“拿水來。”
十禾也就老實的去取了水讓陸離把丹丸給鄢墨餵了下去。
他十指結印封住了鄢墨的五識六感,用什麼術法把那丹丸靈氣盡數調動渡進了鄢墨的體內。
做完這些之後他又把指頭劃破滾出的血珠滴進了鄢墨的唇裡。
“你有這種癖好?”十禾不禁後背發寒。
“……”陸離默了默,用帕子蓋住指上的傷口笑道“我的血……”
“莫非你的血和靈丹妙藥那樣又什麼起死回生的功效?”十禾搶答,雙眼不由得亮了亮,手默默從乾坤袋裡掏出了把匕首。
陸離的嘴角又是一僵,“起死回生的奇效與妖而言倒是沒有,不過在下修的佛法,體內血液可凝魂魄。”
十禾手裡的匕首又向前了幾寸順帶又掏出了個瓷瓶,準備磨刀霍霍向陸離。
陸離的內心是拒絕的但在十禾熱切的眼神中還是被迫妥協讓十禾得逞割了一瓷瓶子血。
於是乎,十禾晃著那個小瓷瓶心滿意足的揣進乾坤袋裡,找了塊帕子給鄢墨擦起了臉。
從額頭到嘴角十禾都擦的極仔細,其實這廝生的確實是幅天怒人怨的模樣。
十禾忍不住撥弄了兩下鄢墨的褐色的睫毛,指尖從他的眼角滑到眉梢。
而後便連守了七八天,即便陸離日日給他喂血,鄢墨臉上僅有的一點點血色也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幾乎完全褪盡蒼白的好比紙紮人。
鄢墨昏睡的時日,十禾堅持每天去那棵歪脖子樹下等鐘鼓,還有給鄢墨擦洗身體做些無用功的事情,她也不大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