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手快地捂住女兒的嘴,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掃眼身邊那幾個雖然相伴多年但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偷偷給皇上通風報信的宮女太監,麗妃故作輕鬆地批評女兒:“你懂什麼,選駙馬、皇子妃都不能光看臉,要方方面面都好才行,總之你們父皇選的肯定是最好的,記住了嗎?”
麗妃瞪著女兒,大有女兒不答應她就不鬆手的架勢。
慶陽只得乖乖點頭。
秦仁弱聲道:“其實傅家二公子儀表堂堂,只是膚色偏黑而已。”
麗妃鬆了口氣,興武帝真敢挑個醜的給永康,將來便也敢給慶陽也挑個醜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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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氣色恢復如常,麗妃終於帶著兄妹倆來了乾元殿中殿,此時貴妃母子、永康姐弟、雍王一家都到了。
互相見過禮,麗妃要坐到貴妃一側,慶陽見父皇朝她招手,配合地走了過去。
興武帝提起女兒放到懷裡抱著。
雍王打趣道:“果然是父女連心,端午我哄了半天麟兒才肯給我抱,跟皇兄倒是一點都不認生。”
興武帝愛聽這話,逗女兒:“為什麼不願意給王叔抱?”
慶陽瞅瞅王叔,扭過臉道:“王叔兇我。”
雍王:“……”
興武帝攔住想要開口的麗妃,讓女兒自己解釋,待知曉雍王兇女兒的始終,興武帝當然站在了女兒這邊:“你們王叔就是沒耐心,脾氣還暴躁。”
秦炳:“對,上次王叔還差點當著先生的面踹我!”
雍王:“……講堂裡就你跟伴讀兩個學生你還敢睡覺,難道不該踹?”
興武帝淡淡地瞥向老二。
秦炳早耷拉下腦袋了,貴妃搖搖頭,因為管了無數次都沒有用,她已懶得再浪費唇舌。
興武帝想,貴妃滿腹詩書,嚴家更是書香門第,定是當年老二出生時他不在,恰逢二弟回去探親,才導致老二隨了二弟重武輕文的性情。
家宴家宴,興武帝只聊家事,而今晚談起最多的便是永康公主與鎮南侯府的賜婚。
興武帝打天下時倚仗了這些功臣為他分憂,現在他高居帝位,除了嘉獎功臣們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也要想辦法打消功臣們對於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憂慮,聯姻便是最簡單省事的法子,朕都跟你們結兒女親家了,又豈會再對付你們?
只有功臣們的心踏實了,才能繼續為他效忠,而不是一門心思地琢磨如何防備他,再度生亂。
興武帝當眾賜婚,這事就沒了更改的餘地,貴妃、雍王、雍王妃都跟著誇讚鎮南侯父子的才幹品行來,只有麗妃自知人微言輕,無論老秦家的家事還是國事她都很少干涉。
永康羞惱道:“好了,我又沒說不想嫁,父皇剛剛回來,咱們還是多關心關心父皇吧,父皇出征這麼久,可有受傷?”
興武帝很是熨帖:“放心,朕沒事。”
慶陽到底才三歲,大人們說話她插不上話,只管專心吃飯。
夜幕初降,隨著雍王一家的率先告辭,這場家宴總算結束了。
興武帝坐於主位,抱著小女兒道:“你們早些回去休息,朕再陪麟兒玩一陣。”
貴妃等人行禮離去,只有麗妃因為被興武帝扣了女兒,不得不留下,隨時等著興武帝哄夠孩子就抱女兒回西宮。
然而興武帝一直陪小公主玩到了一更天,再在女兒打哈欠時讓乳母抱女兒去耳房休息,他則攜了麗妃去浴室沐浴。
水波震盪,麗妃不安道:“皇上下午已經寵幸過我了,今晚於情於理都該……”
興武帝看著懷裡鬢髮皆溼的美人,按著她的唇角問:“什麼情什麼理,竟然能規定一個皇帝該寵幸誰不該寵幸誰?”
他與貴妃,談國事談孩子勉強還能聊上一會兒,別的,他不知道能說什麼,貴妃也沒有硬找話題的意思。
相處起來乾巴巴的兩個人,早在他遇到麗妃之前便淡了床笫之事,麗妃出現後,興武帝更不會再勉強自己,貴妃那邊似乎也對他白日找她正事、晚上偏寵麗妃的現狀頗為自在滿意。
就這樣吧,兩個妃子,一個有尊位有掌宮之權,一個有他夜間的獨寵,端莊才女不屑嫉恨柔弱美人,柔弱美人也不會恃寵生嬌挑釁端莊才女,後宮簡簡單單和和氣氣,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