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培敏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到她前世的親人了,她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是很傷心的樣子,一直在她面前哭,她想讓他們不要哭,可是大家都沒有聽見她的話似的,繼續哭得傷心欲絕。
然後自己也被傳染了似的,傷心得不能自抑。
耳邊好像有人喊了她一聲,她猛地轉過頭來,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不叫這個名字,她不是叫楊培敏,她是叫陶陶來著,是那個無憂無慮的陶陶。
只是那個聲音,很固執,一直認為她是,這個楊培敏的名字,一直沒停歇地在自己的耳邊裡繚繞,不勝其煩。
她氣得不行,然後又是傷心,她也不知道傷心什麼,她是哭著醒過來的。
耳邊馬上傳來一道又是驚喜又是心疼又是緊張的男聲,“是不是肚子疼?”
沈宜光?
楊培敏把眼眶裡的霧氣眨掉,看到了一個衣服又髒又亂,雙眸通紅的男人。
她動了動嘴角,那男人就馬上道:“要是難受你就別說話了,宜香趕緊去叫醫生過來,你忍一下,醫生很快就會過來了。”
說著給她擰了一條熱毛巾,給她的臉輕輕地擦了下,“要是毛巾溫度熱的話,你就吱一聲。”
楊培敏眨了眨眼,問,“你怎麼過來了?”
沈宜光又是緊張地湊過來,“醫生讓你少說話,我聽到訊息就馬上過來了,嚇得魂也差點也沒了,敏敏下會兒,可不能開這樣的玩笑了。”
楊培敏又是眨了眨眼,很是無辜。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懷孕啊,那個明明就是例假嘛,要不是他提前跟家裡人說了,自己能嚇得這麼一驚一咋的嗎?如果那時候他沒有往家裡說,就算她以為是例假,那過些日子肚子也會顯出來,那時候確定了,再往家裡說才是正確。
她瞪著他。
“好好,你別生氣,你現在千萬不要生氣,都是我的錯。”說著說著他唇邊的笑意忍不住溢了出來,“孩子還在呢,你千萬別生氣啊,他現在還弱著,咱得好好養著。”
沈宜光這一天的心是像上下油鍋煎過一樣,他今天也似往常那樣野外訓練,沈宜香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是通迅兵在接著,按照正常來說,這些私人事兒,一般都是讓通訊兵記下來,等士兵們回來的時候再告之。
但沈宜光知道自己家的事兒,老家是年邁的父母,要真有打電話過來一般都是大事情了,再有自己的媳婦,她一個人在市區學校,他也是不放心的,要是打電話過來也是急事了,所以他就接待過通訊員,有關於這兩邊的電話,一定想辦法及時通知到自己。
所以他能這麼快收訊息,過來報告的的通訊員,急得一頭汗,只有一句,“營長你媳婦進醫院了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危急!”
當時就把他嚇懵了,也顧不上糾結孩子不孩子的事,進了醫院就說明自己媳婦一定是有什麼緊急情況,他當下就手上的事情讓副營長做著,趕緊地跑回了軍區裡。
聯絡到人把醫院裡的病房醫生給他媳婦優先照顧著,就趕緊開車過來了。
過來的路上也不敢多想,一路幾乎是踩盡了油門開了過來。
到醫院的時候,沈宜香看到他就哭,他提聲呵斥道:“哭啥?你嫂子咋樣了?”
“嫂子、醫生說孩子暫時保住了,就是現在人還很虛,得小心照顧著……”
沈宜香還沒說完,沈宜光已經大步進了病房。
隨後醫生過來觀察情況,說是她睡太久了,這種昏睡的狀況是不妙的,得趕緊把她叫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