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培敏是要回去換衣服的。
她要穿那件風衣,還有把頭重新梳了,戴上帽子圍了圍巾,前前後後看了番覺得還得沒問題後才出了房。
從屋裡從出來的張名花笑眯眯地看著她,“這打扮真好看。”
楊培敏解釋道:“不是人靠衣裝麼,咱出縣城當然得好好打扮一番。”
張名花瞄了眼聽到聲音也從屋裡從出來的沈宜光一眼,笑道:“是應該打扮的。”
沈宜光目光在她臉上打了個轉,眸中愈發地黑亮。
“走吧。”楊培敏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扯了扯胸前的圍巾走在了前頭。
沈宜光跟張名花等人說了聲才提步跟上楊培敏。
楊培敏準備去找一下高中教科書之類的。
“總算是出來喘口氣了。”走了院門,楊培敏玩笑道,“你不知道我娘今個兒不到六點就把我拉起來了,看來她下定決心要對我來個加強式訓練了,從廚藝到針線活兒再到人情往來,還好你過了來,要知道我拒絕她又不忍心,不拒絕她自己一口又吃不成個胖子,怕她失望的樣子。”
沈宜光搖頭輕笑,欣賞於她的坦誠,也是好奇她的過去,“你以前是咋過的?”
說起這個楊培敏早就想好了藉口,“過去不還是孩子麼,誰沒事就想到結婚的事兒?當姑娘時候當然是隨心所欲了,有家人寵著就越發懶散了,還是那次掉水裡後,經過那種死亡逼近的感覺,醒來後突然珍惜起身邊的人來了,世事無常,說不好的,一個人那麼脆弱。”
“所以我這是大徹大悟起來了,悔過自新重新學好本領。”
沈宜光直接朗笑出聲,大步走近她身旁,抬高了手,最後給她扶了扶帽子。
楊培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怎麼聽怎麼像是出獄人士的宣言。
“可別太辛苦了,麥乳精有每晚吃麼?家裡都吃些啥?”
沈宜光走在她身旁一個拳頭的距離,楊培敏有種不是太親近的人靠近會覺得壓迫感的病,其實也不能說是病,就是每個人都有那個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他的車應該就停在村口的大道上,此時還有30多米的距離。
上回也有過並肩而走,但是沒有那麼近,楊培敏不動聲色地往外撤開了點,嘴裡答道:“有喝的,家裡伙食還行,玉米餅子雜麵饅頭紅薯飯輪著吃,家裡偶而還能給我省個雞蛋出來,今年分成還不錯,一天三頓都吃得飽飽的。”
麥乳精在後來跟沈宜光的關係確認下,也沒有還回去,現在的麥乳精又香又純又有營養,完全不是後世那些個添若干的新增劑可比的。
她跟大小妞還有英子,分著每晚一杯,本應楊大海跟張名花也喊上的,但他們倆死活不肯喝。張名花對她分給英子她們還有些欲言又止,直對著她嘆氣,“你身體不好得多喝兩口。”
“還得謝謝你,有沒有感覺我臉色都好多了。”
沈宜光挨近過來聽話地側頭看了一眼她的臉,“嗯,有點兒起色,等會兒到縣裡再買兩罐,還有咱都快成一家人了,不用那麼客氣。”
楊培敏不管是被他認真看著的臉,還是他後面的那句話,臉頰微紅,轉了轉頭,嘴裡說道:“不用買的。”
好在村口很快到了。
沈宜光給她開啟了副駕駛位的車門,吉普車的底盤比小轎車的高,上去的時候需要拉一子上面的小扶手,可還沒等楊培敏出手,已經被沈宜光託扶上去了。
這是傷殘人士的待遇麼?
到了縣城沈宜光首先帶她去的不是商場,而是照相館。
“咋來照相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