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點點頭,然後便讓萬玉深牽著,小心跨過門檻,一步步走進去。
四處掛紅紗,被是鴛鴦錦被,大紅的底面。桌上擺著合巹酒和銅杆,小香爐裡的薰香淡而曖昧。
進了屋,穀雨輕輕用了點力氣,掙開他的手,伸手想撩蓋頭。
手還沒摸到,被萬玉深眼疾手快地截了下來。她抬手時袖子滑落,白皙滑膩的腕子露出來,萬玉深這一截,直接握在了她的面板上。
穀雨被他掌心的溫度燙到,下意識想往後躲。
“別動。”
萬玉深喉嚨發緊,感覺自己握著一塊璞玉,想摩挲又怕唐突。
他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他的姑娘乖乖頂著蓋頭,任他一寸寸揭開,這過程就像拆一封期待已久的家書,讓人期待得戰慄。
上輩子一入洞房,穀雨直接掀了蓋頭,上一次在臨川那沒良心也直接跑走,將軍等這一刻著實很久,拿銅杆的手像在執劍。
萬玉深無聲地深吸口氣,用那柄銅杆輕輕挑起紅蓋頭的一角,慢慢向上抬。先是……尖尖的下巴,然後是她殷紅柔軟的的嘴唇。穀雨似乎也在緊張,下意識舔了舔嘴,粉紅的舌尖一掃,留下一片濕痕。
將軍的手頓時一頓。
穀雨正屏息,感覺在受一場漫長的折磨:“怎麼?”
“……沒。”
萬玉深再次深吸口氣,繼續抬杆,火紅的蓋頭下露出她精巧的鼻頭,白嫩的臉頰……最後是那雙含著水光的杏眼。
穀雨的臉隨著他動作而仰起,最後蓋頭徹底掀開,她眼睫輕顫,臉頰緋紅,心口不知道為什麼跳得厲害。
太折磨人了,穀雨心有餘悸地想:堪比酷刑,怪不得心跳這麼快。
萬玉深細細地打量著他拆封的信,嘴角慢慢勾起來:“好看。”
穀雨有點不敢看他,眼神遊移著道:“那個……那個什麼,有件事跟你商量。”
“有什麼話,”萬玉深退開一步,負手而立,笑容始終掛著,“……等晚上再和我說。”
“……”穀雨覺得哪裡不太對,“等等我好像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萬玉深伸手在她鬢邊摸了摸,笑道:“我還要去前邊應付應付,你等等我。”
穀雨只好揮揮手:“那你快去快回。”
萬玉深似乎心情不錯,“嗯”了一聲,走到門邊又折回來,動手拆了她頭上最繁複的頭飾,耽擱了一會兒才走。
等他走後,穀雨百無聊賴,看看房間陳設,又翻了翻案上信件,全是普通來往,哪有和寧王暗通曲款的跡象?
不過一想也是,那樣機要的檔案,怎麼會隨便擺在她能碰到的地方?
穀雨又四處看了看,忽然,房門被叩響了。
她身邊沒人,不敢貿然出聲。外邊的人敲了一會兒沒人應門,於是扯開嗓子喊了一聲:“徒兒!”
穀雨一呆,驚喜地喊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