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詢即位以來,並沒有和霍光針鋒相對,他將自己的野心藏了起來,安心的做了一個好傀儡。
漢本始二年 四月
“張賀,你認為魏遷此人如何?”魏遷被劉詢委派了一個任務——暗中蒐集霍氏這些年做的勾當的證據。魏遷不在,劉詢便問了張賀這個問題。魏遷的無欲無求令他感到越發的不安,沒有人會沒有慾望,就算有這樣的人,劉詢也不相信。
“微臣以為,魏侍衛多年默默無聞的支援著陛下,是陛下的臂膀。”張賀如實說道。除了魏遷,實在是找不到能比他更用心更衷心的人來了。
“朕一直在想,朕曾經與他有一個十年之約,朕答應過他,十年之後,隨他去留。如今已經快七年了,還有三年,三年過後,他會離開朕嗎?”劉詢面露擔憂之色。
“陛下,以微臣愚見,魏侍衛未必會離開。”
“為何?”
“魏侍衛為陛下出生入死,多年來盡忠職守,微臣實在是想不出他會離開的理由。況且,陛下如今榮登大位,魏侍衛的職責便是保護陛下的安危,就算十年之期到了,魏侍衛想必也不會離開陛下吧。”
劉詢聽了張賀的話,忽然想起七年前魏遷說過的一句:“我是繡衣親衛,效忠的是皇上,並不是他劉弗陵。”忽然間,劉詢感覺後脊發涼——此人能背叛得了舊主劉弗陵,便能背叛得了自己,況且,以他現在的身手,他若發難,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張賀,幫朕去找一個人,他叫方寒。”
方寒對劉弗陵倒是忠心耿耿,劉弗陵死後,按理來說他應該繼續侍奉新帝,然而他卻辭了官職離開了長安遠走他鄉。方寒是和魏遷一同受的訓練,武功與魏遷相比不相上下。和魏遷同一批的親衛,如今只剩下了方寒,其餘的都死在了這些年的權勢爭鬥之中。
半年後,張賀領了一位個子高挑,體態健壯,小麥色面板的青年來見劉詢,這人便是方寒。
“參見陛下。”
“免禮。你便是方寒?”
“是。”
“朕想讓你去做件事。”劉詢猶豫了片刻,隨即下定了決心,“去殺了魏遷。”
“是,陛下。”方寒沒有多問,他早就猜到了劉詢找他的目的,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鐵了心的要殺魏遷。
方寒領了劉詢的詔令,當下便去尋找魏遷,他決定速戰速決,原先魏遷的武功便遠高於他,如今他定然只進不退,為今之計只有出奇招才能有贏的可能。
方寒剛出未央宮,便看到了早就等在附近的魏遷。
魏遷將方寒引去了一處無人的宮殿,這裡荒草叢生,到處是從屋你在找我。”魏遷開門見山的說道。
“是,你知道為什麼嗎?”方寒剛說完便出劍刺向魏遷的喉嚨。
魏遷拔出佩刀撥開了方寒的劍刃,“我知道,是劉詢讓你來的吧。”
方寒驚訝不已,不是因為魏遷早已經知曉他的來意,而是魏遷的語氣,好像洞悉了一切,穿越了一切。他覺得,他好像從來都不認識真正的魏遷。
方寒轉身避過魏遷的刀刃,但還是差了一點——他的右臂被魏遷的刀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當機立斷換成了左手持劍。
“你到底是誰?”
“我是魏遷。”魏遷說完,持刀擋住了方寒的進攻,他轉守為攻,擦過方寒的劍刃,轉瞬間便砍下了方寒的左手。
“啊!”方寒因為失去了左手,疼痛不已,還未來得及躲閃,便被魏遷一刀割開了喉嚨。血噴湧不止,像泉水一般,方寒用僅剩的右手緊緊捂住喉嚨的破口,然而血仍然從他的指縫中不斷溢位,方寒大口的呼吸著,發出破舊風箱般的聲音。
“方寒,你不應該來的。”魏遷說完,細長的刀刃便沒入了方寒的胸口。
陰霾的天空飄起了雨滴,雨點漸漸變大,將方寒周圍的鮮紅盡數沖刷了去,魏遷將佩刀從方寒的胸口抽出,方寒沒有了支撐,屍體直直的倒在地上。刀刃上的血漬被雨水帶走,在大雨中泛著點點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