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周圍好像忽然間多了許多人,他們正圍著君亦,彷彿在討論什麼昏迷、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
這四個字砸進昭雲混沌的意識時,他整個人都是麻木的,荒唐地想著,是他殺了君亦?這怎麼可能呢?
他怎麼捨得!
昭雲被所有人隔絕在外,匆匆趕來的太醫、秦子鬱、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還有張寧和別院的所有人,他們都對昭雲視而不見,盡管他的衣服上還有血跡但也並沒有人提醒他。昭雲一個人縮在房間的角落裡,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
等他終於咂摸過味道來才明白,這是生不如死。
君亦昏迷了兩日才睜眼,頭腦昏沉地喚了一聲:“昭雲……”
昭雲瞬間清醒過來,跌跌撞撞地朝床邊爬過去,無地自容又語無倫次:“我在,我在這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君亦打斷他:“給我倒杯水。”
昭雲立刻轉身去倒水,才拿到茶杯便就聽到君亦有些難耐地,彷彿是皺著眉從口中吐出的一個字:“疼……”
昭雲覺得手裡的茶杯無端地燙手,君亦在西北受那樣重的傷也不曾喊過一句疼,現在卻被他傷得這樣狠。
發現君亦醒轉的小宮女才要上前卻被秦子鬱攔住了,“去請太醫。”
秦子鬱自己也退了出去,對上張寧疑惑的眼神還要解釋:“英雄難過美人關,難過,實在是難過。”
張寧:“……”
昭雲喂君亦喝了半杯水,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一些,轉身想要把茶杯放回去,卻被躺在床上之人輕輕握住了手心。
昭雲心口猛地一跳,卻聽君亦說:“別走。”
昭雲終於沒忍住哭了起來,抽泣著轉過身,君亦虛弱又無奈地望著他:“想起來了?”
昭雲抽泣的動作一頓,點了點頭。
君亦笑了笑,結果因為這麼一笑牽扯到了傷口,一下子又疼得抽氣,就著這副慘兮兮的樣子嘆道:“想起來就好,否則我這一刀就白捱了……”
昭雲被他說得芒刺在背,隱約聽出君亦這是在安撫他、甚至在逗他笑,叫他不必擔心,可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只好一言不發地望著君亦,後悔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了。
君亦發現他沒吭聲,偏頭一看,見昭雲一副“自知罪大惡極”的表情,忍不住道:“祖宗,你別這副樣子,我如今沒力氣哄你。”
昭雲看不得他這副樣子,像是生生地被割了心肺那般疼,但還是勉強定了定心神,不敢再驚擾君亦休息,就把手中握著的茶杯放到地上,蹲下來趴在床邊。
君亦到底疲憊,很快又睡了過去。
太醫說,只要醒過便算是熬過去了,不必過於擔心。
秦子鬱倒是不擔心撿不回君亦這條命,他是擔心自己頂不住,滿朝文武多少雙眼睛盯著,君亦受了傷,很多事就會來找上他。秦子鬱大人自知沒有宸王殿下殺伐決斷,想出的辦法竟是賴在宸王府不走了。張寧對外宣稱是宸王偶感風寒,秦子鬱有樣學樣,也說自己感染了風寒,病倒在宸王的京郊別院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