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暮沒有吵,他看著這間書房,周隱背後是座大書架,擺滿了書,周圍牆上掛著很多周隱寫的字,蒼勁有力,飄逸瀟灑,待在這方天地裡,鐘暮漸漸沉下心來。
他來到這張桌子前,拿起鉛筆在紙上描線,畫了一張,還是畫不出來感覺,正當他要發脾氣撕掉的時候,抬頭看到周隱手握毛筆在紙上游走,沒由來就安靜了下來,把那張畫廢的紙放在一邊。
鐘暮沒有再繼續畫他的作品,而是畫起了周隱,從他臉部的輪廓,到他精緻的五官,脖頸,喉結,鎖骨,他隱藏在衣服下的胸膛。鐘暮畫的很順手,彷彿周隱天生就是為他而生的模特,他畫的很認真,很仔細。
書房裡很安靜,只有毛筆摩挲在宣紙上的聲音,和鉛筆擦在畫紙上的沙沙聲。
外面的太陽已經升到天空正中,屋裡的人卻還沒有發覺,鐘暮把周隱的頭發塗成黑色,畫完了最後一步停筆,看著自己筆下的周隱,心跳竟然有些快。
周隱停下筆放到硯臺上,拿起紙吹了吹,放到一邊看向鐘暮。鐘暮拿起畫走向周隱,舉給他看,歪著頭笑嘻嘻的說:“好看嗎?”
“為什麼要畫我?”
“因為你好看啊。”
“………”
“真的好看。”鐘暮真的覺得畫周隱很順手。
“謝謝,畫的很像。”周隱看他求誇獎的眼神,說了一句。
確實畫的很好,一張簡單的素描,就像是周隱在畫中活過來一樣,鐘暮的線排的很細,可見畫的很認真。書法和畫畫其實是有互通之處的,周隱看得出來,鐘暮在該著力的時候著力,該輕的時候輕,深淺運用得當,連光線的感覺都能畫的清清楚楚。
“周先生你呢,一上午寫了什麼?”
周隱拿出右手邊那副字遞給鐘暮,那是一副正楷寫的《蘭亭集序》。
周隱的字自然不用多說,鐘暮說:“可以送給我嗎,有朝一日我落魄了,好拿去賣錢。”
周隱被他逗笑:“當然可以,你喜歡就拿去吧,不過能賣多少錢我可不敢保證。”
“那這幅畫我也送給你了,咱們禮尚往來。”
周隱和鐘暮出了書房,已經中午了,周隱走進廚房準備做飯,鐘暮也跟了進來。
“我來幫忙!”
“不用。”
“周先生送了我那麼貴一副字,要是連菜都不讓我洗,我怕只有以身相許了。”
周隱笑說:“那你幫我洗菜切菜,我來炒。”
“好的。”
兩人在廚房裡忙活起來。
“周先生,胡蘿蔔怎麼切?”
“切成絲。”
“周先生,這個肉它老是滑啊!!”
周隱笑著看他一臉哀怨,說:“你手按在案板上,小心點切。”
經過半個小時的奮戰,一頓在鐘暮搗亂的情況下做的飯終於上了桌。
其實還好,就是魚香肉絲的胡蘿蔔絲有點粗,小炒牛肉的牛肉塊頭有點大,魚頭湯的魚頭兩半不一樣大,好在周隱廚藝好,切成什麼樣也不影響入味,倒是鐘暮覺得自己幫了大忙,這頓飯吃的格外的香。
期間鐘暮有意無意的看向周隱,周隱一直慢條斯理的進食,散發著儒雅的氣質,鐘暮從未見過如此淡漠的人,好像什麼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周隱只在他自己的一方天地裡,安然生活著。
鐘暮想,誰可以讓周先生動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