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悅側過臉仰著頭看厲海,嘿嘿笑:“厲老師你長得這麼帥,想追我的話可以商量的。”
“商量?”厲海覺得姑娘挺逗,搖搖頭,“不了吧,咱們幼兒園禁止園內談戀愛,大人孩子都禁止。”
“啊?我怎麼沒記得有這條規定?”
“我是園長。”厲海強調了下自己的特權身份,“我剛為你專門規定的。”
“……”鹿悅撇嘴,“難怪那個姐姐要跟你分手呢,你真是太沒情趣了!”
代駕司機到了,連聲道歉說自己遲到了,拿過厲海的車鑰匙倒車。
厲海拉了鹿悅胳膊一下讓她躲開濺水,看小孩似的看她:“你沒男朋友麼?”
“沒啊。”鹿悅忽然挺直了腰板,“剛才要跟你商量的時候你那麼拽,現在就算後悔了我也沒那麼容易答應了!”
厲海嗤笑一聲:“你自我感覺真良好,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剛才他們每次起鬨讓我替你喝酒,那個黃頭發的小夥子臉色都很難看。”
“黃頭發?”鹿悅判斷了一下她兩個發色相近的朋友,“小釗啊,他常年胃疼,臉色是會難看點兒。”
“呵,反正我提醒過了。”厲海給鹿悅拉開後車門,讓她上車,然後關門,收傘,坐到了副駕上。
怕自己喝醉了東倒西歪,發生出什麼不得體的誤會。
厲海的手是第二天才腫得厲害,淤血泛青,看著挺嚇人。
厲媽媽給他塗了些活血化瘀的藥膏,一邊揉一邊嘆氣:“你對這兩隻手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麼?幹嘛想著法地折磨它們呢?”
厲海慚愧,抽回自己的手:“我去哄妹妹玩。”
“你這一手辣眼睛的油味,要燻哭你妹妹啊?”厲媽媽擰好藥膏的瓶蓋,“自己玩去吧。”
“媽,我覺得您現在中氣特別足,肺活量也挺好。”厲海由衷地誇了句。
厲媽媽作勢要打他,收回手又挺認真地跟他說:“我再過兩個月就要回幼兒園了,反正在哪兒看孩子都一樣,你怎麼打算的?如果真想在幼兒園工作,年後我就給你辦正式的手續,如果你……”
“媽,我再想想吧,倒是有公司給我發資訊讓我面試,你兒子太搶手了,都搶著要呢。”
厲媽媽沒被他這話哄住,猶豫著問:“我知道之前公司倒閉了你挺不甘心的,我這裡還有些錢,你如果不想給人打工,還想自己幹的話我可以給你啟動資金。”
“媽,你藏私房錢的事我爸知道麼?”厲海嬉皮笑臉地躲開厲媽媽的打,回自己屋裡去拼機器人了。
在幼兒園很開心,可厲媽媽懂他,這樣簡單快樂的生活並不是他想要的。
不然他怎麼會時不時感到空虛。
玩了一會兒機器人,想睡一覺的時候忽然接到個外地座機號碼,厲海看了看來電省份,睡意全無。
接起電話,果然是小魏的母親,那個有些怯弱的農村婦女抹著淚問他:“厲海啊,老三的饑荒不是都還上了麼,怎麼,怎麼還有人上門來要錢啊?”
魏向三是家裡唯一的男丁,還有兩個姐姐,可那邊村裡的風俗是女兒嫁了人就不算自己家的了。厲海替魏向三把欠債還清以後,還給了他父母一筆錢,逢年過節也會打點錢給他們,算是替小魏盡孝。
聽說有人上門鬧事,厲海心提了起來,問清沒人受傷,只是家裡的傢俱和糧倉被人拿鐵棒子給一通亂砸,村裡的人都對他們指指點點的。
厲海嘆了口氣,安撫老人家別害怕,又問對方說了些什麼,提了什麼要求。
“留了個電話號碼,說一個月內湊夠三百萬給他們打電話,不然下個月他們還來。”小魏的母親彷彿面臨末日般哭了起來,“哪有三百萬啊,老三在外面到底是幹什麼了啊。”
“老三幹的是正經買賣,只是我們當年的專案確實挺費錢,阿姨你別哭,電話號碼告訴我,我來解決。”厲海拿紙筆記下號碼,又安慰了幾句,這才一臉凝重地掛了電話。
他從抽屜裡摸出盒貼邊藏著的煙,揣在兜裡,拿著手機下了樓。
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點著煙,一根又一根地抽,一盒都抽完了才蹲坐在臺階上給那個要債的號碼撥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被個男人接起來,厲海說明身份後,那邊讓他等一會兒。
然後換了個女人來接。
女人一開口,厲海的眉頭就鎖緊了,卻又不得不客客氣氣地喊了聲:“您好,白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