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板這麼硬,哪裡像小白臉。”厲海像個拳擊袋鼠一樣雙臂交叉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頭肌。
果盤和蛋糕送過來,用的摩天輪鐵盤裝著,奧黛麗抿抿嘴,問厲海:“咱倆這樣很像去吃下午茶的小姐妹,姐姐你有什麼傷心事,可以開始表演了。”
厲海一口吞了一個紙杯蛋糕,又喊服務生要了兩瓶氣泡水,覺得需要奧黛麗先鋪墊一下氣氛:“妹妹要不你先來吧。”
“呸。”奧黛麗還是把煙拿出來了,大概是真的挺難過,“我沒什麼啊,就是分手了。之前考雅思的時候上語言班,我們的助教小姐姐,比我大兩歲。”
“前兩天還戀著,忽然就分了?”
“今天才分的,她單親家庭,聽說我要出國就讓我們先把證領了,然後她明年去找我。這事我跟家裡一說,我爸媽都覺得不合適,我也不太想現在就領證,那邊就說不領證就分手,那我就分了。”
“奧黛麗,沒看出來啊,你這麼絕情。”
“總比草率結了婚過陣子再離婚靠譜吧。”奧黛麗湊近了給厲海看自己的眼睛,“你瞧我早上分手把眼睛都哭腫了。”
“起開。”厲海一巴掌把他拍飛,很有傾訴慾望的把他跟溫輕的事講了,其實沒多少事,十分鐘就說完了,其中四分鐘還是講述自己對那個眼鏡男的各種看不慣。
奧黛麗把抽了一半的煙掐了,嫌棄地看著厲海:“你就見人一面就能說出他這麼多缺點來,可以可以。不過你說的這情境,我怎麼覺得那麼像那種霸道總裁強制愛的情節啊?”
“什麼意思?”
“就那種小說,你沒看過啊?柔弱女主因為種種原因被迫委身霸道總裁,霸道總裁各種虐身虐心,直到柔弱女主逃跑後才後悔莫及,覺得她是自己的真愛,然後苦苦追尋。啪嘰幾年以後,女主回來了,還帶著個小包子,身邊還有個特別愛她的溫柔備胎。然後女主和總裁再虐一輪,最後得知包子是自己的,備胎是假扮的,女主和總裁終成眷屬。”
“我為什麼要看過這種小說?”厲海又吃了塊小蛋糕,忽然想起來那天在醫院産科見到溫輕的瞬間,那時候她裝作沒看見他。
奧黛麗看著厲海皺眉的樣子,捶了他一拳:“真把自己帶入溫柔備胎了?”
“這種橋段很多麼?”
“……”奧黛麗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撓撓頭,“多吧,網上好多這種小說,回頭我發你幾個?”
厲海代入了一下溫輕被那個眼鏡男強迫留在身邊的情境,覺得自己既然喜歡她,就應該全心守護她,把她解救出來才對!
再想一想,這個猜測有點武斷,萬一人家真心相愛什麼的,他一個外人瞎幹預什麼啊?
“回去找代駕吧,陪我喝點酒。”
“行,我也氣不順呢。”
厲海招手叫服務生,點了一打啤酒。漂亮的服務生聲音嗲嗲地提示他卡裡的免單優惠已經作廢了,厲海無奈地笑了下,抽錢放到夾板上,想著溫輕那女人真是算的清清楚楚的,有一說一,不帶感情。
酒過三巡,奧黛麗去上洗手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新裝修太不順眼,借酒裝瘋地和保安起了爭執。
厲海頭疼地去把人拉回來,奧黛麗卻耍起橫來,非要喊老闆出來解決矛盾。
厲海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老實說,他既有點相見溫輕,又不想見她。
正鬧騰著,身後一道幹幹脆脆的聲音傳來:“我就是老闆,哪個想見我?”
厲海猛地回頭,看見一個年輕女孩,穿著露肚子的小短裙,頭發挑染成藍綠色,紮著髒辮捋成馬尾,手裡拿著根短鞭,虎虎生威地往桌子上一拍,年紀不大氣勢倒不小。
奧黛麗之前簽合同的時候只見過溫輕,沒見過這個藍頭發的。
他也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震得巴掌疼,偷偷背到身後甩了甩手,裝著沒事人一樣問那個頭發跟小龍人似的女人:“我要見溫老闆。”
“要見溫老闆你就好好說,在這兒吵什麼吵?”小龍人又是一鞭子,厲海都替她心疼那個玻璃桌子會不會抽碎了。
奧黛麗也是執拗性子,加上被這女人弄得下不來臺,頭一梗,堅持說:“我要見溫老闆。”
“去,打電話問問溫老闆人在哪兒?”小龍人也不想擾了其他客人的興致今晚做不成生意,示意服務生給溫輕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服務生說了這邊的情況,然後“是是”“好好”的點頭,掛了電話就跟小龍人報告:“溫姐說她跟陳老闆在外面吃飯,回不來,說這是以前的東家,不管什麼誤會今晚給他免單。”
小龍人握著自己的短鞭施施然地轉身往休息室走:“那就照著溫老闆的話做吧。”
奧黛麗很不滿意這個態度,想追過去,被厲海攔腰抱住,硬拖回了沙發上坐著。
“行了你,別丟人現眼的。”
“我就這麼免單了才丟人呢,好像我鬧事就是因為缺這頓酒錢似的!”
“沒人那麼覺得啊,消停點。”厲海想起來自己也有兩次作廢的免單承諾,溫輕這個人,是不是覺得欠人情就請人家吃頓飯就行?
鬧了一通,在這裡待著反倒沒趣了。奧黛麗要走人:“咱們找地方唱歌去,唱一整晚《失戀陣線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