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輕這次噗嗤笑出來,笑完反應了一下好像不對勁,又對厲海板起臉來:“我的腦子沒有問題,如果厲先生總覺得看我面熟……”
“你怎麼知道我姓厲?”厲海打斷她。
溫輕隨手從桌子上抄起寫著客戶名字的檢修預約單,送到厲海面前:“厲海先生,我覺得我們中間可能有一個人得去看看腦子,但不是我。”
厲海盯著她的眼睛,說了句氣話:“把你工號告訴我,我要投訴!”
溫輕不慌不忙地撕下張便利貼,寫上自己的工號,搓火地遞給他:“厲先生請便。”
厲海輕佻地用食指和中指把預約單夾走,隨意地揣進了自己口袋裡,進了電梯才把那紙條窩成團,一出門就扔進了垃圾桶裡。
沒扔進去。
連垃圾桶都氣他。
厲海呼了口氣,走到垃圾桶旁邊把紙撿起來,扔之前又看了眼,看見右下角的落款“溫輕”,原來是這個輕字。
手機忽然響起來,他一驚,抬手扔掉了紙團,接起電話。
“海哥出來喝酒!”
厲海看了眼來電人的名字,直接結束通話了。
剛鑽進他媽那輛小轎車,電話又響,厲海這次沒結束通話,邊系安全帶邊聽電話:“有沒有點兒正事啊?”
“有有有!”對面男的說完似乎覺得自己太狗腿了,語氣又硬起來,“不是,找你出來喝酒還得正事啊?沒事不能出來玩?”
“不去,忙。”
“你忙什麼呢?”
“研究疊紙,下週要帶小孩玩。”
“我真……”那邊似乎是找不著合適的罵人詞彙,忽然笑起來,“聽我姐說你帶孩子帶的還挺好,幹嘛,打算當成終身事業啊?”
“奧黛麗,沒事我掛了啊。”
“別介,真有事,好事。”那邊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笑的猥瑣,“你來慢搖,我給你看個寶貝。”
厲海結束通話電話,開車回家。
手機第三次響,厲海好脾氣地又給了奧黛麗一次機會。
“別掛電話!現在來慢搖!我把你那輛吉普車弄回來了!”
輪胎因為急停發出與地面的摩擦聲,好在周圍車少,沒發生什麼事故。
厲海調轉車頭,朝著那家叫慢搖的酒吧開去。
慢搖以前不叫這名,叫“蠻腰”,後來整改才改了名字。
慢搖的老闆奧黛麗也不叫這名,叫區德力。好些人不認識那個姓念歐,總念成屈,念得他名字像“區代理”。有陣子他頭發長了紮丸子頭,被人說像《蒂凡尼早餐》裡的奧黛麗·赫本,這外號也就叫起來了。區德力比較了一番,覺得奧黛麗好歹比區代理洋氣點,也就隨著他們叫了。
到慢搖的時候才下午三點,正是太陽光照得人最懶的時候。
厲海在外面哐哐砸半開的卷簾門,裡頭探出個腦袋來,正是頭發短了一些但依舊紮著揪兒的老闆。
卷簾門升起來,厲海彎腰鑽進去,門又降下來。
還沒到點,不營業。
和夜晚的昏暗曖昧不同,此時的酒吧大敞著天窗,明亮地晃眼。